第66章 （1/4）

朱重八凝视朱元璋片刻，转身消失在昏暗的远方，背影逐渐被夜色吞没。

一道平静的嗓音随风飘来：

【别让咱活成从前最恨的模样。】

......

马皇后轻晃着朱元璋的手臂连声呼唤：重八，重八......

朱元璋猛然惊醒，发现朱标、朱樉、朱棡、朱棣等皇子都忧心忡忡地围在身旁。方才他失神的时间虽短，却险些惊动御医。

妹子！咱从没想过盘剥百姓！朱元璋紧紧攥住马皇后的手，声音发颤，咱只想筹措金银铜钱维持国库，真没变成当年最恨的那种官！

马皇后轻抚丈夫青筋凸起的手背：我明白，我都明白......

众皇子怔怔望着父亲斑白的鬓角。在他们记忆里，这位开国 永远如青松般挺拔，此刻却显露出从未有过的苍老。

太子朱标目光坚毅，心中燃起熊熊斗志。他渴望迅速成长，超越诸位皇弟，令群臣真心臣服，早日接过父皇的重担，为父皇分忧，治理好大明江山！

秦王朱樉望着父皇，内心泛起波澜。往日对父皇的敬畏中，此刻竟多了一丝难以言说的温情与理解。

晋王朱棡暗自思忖，目光渐冷。望着殿中文武百官，尤其是丞相胡惟庸等人，他心中已有了决断。

燕王朱棣凝视着略显疲惫的朱元璋，百感交集。原来如神明般的父皇，也会显露出岁月的痕迹。

周王朱橚、楚王朱桢、齐王朱榑目睹此景，不禁鼻尖发酸。

片刻后，朱元璋勉强对马皇后挤出一丝笑容，又环视围绕在身旁的朱标、朱樉、朱棡、朱棣等皇子，微微颔首。

走！去请燕先生继续讲解宝钞之法！朱元璋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

他略显摇晃地站起身，众皇子纷纷劝阻：

父皇，我们去请燕先生就好，您再歇息片刻。

是啊父皇，让儿臣们去吧。

燕先生就在外面，我们这就去请他。

然而朱元璋置若罔闻。他深吸几口气，重新挺直腰板，恢复了往日威严的雄狮姿态，大步朝教室外走去。

马皇后挽着他的手臂，太子朱标等皇子只得紧随其后，小心守护。

教室外，燕长倾正凝望天际云卷云舒。面对这压榨百姓的大明宝钞制度，他明白愤怒指责之后，终究要直面它、改变它，或彻底废除它！

燕长倾正思索着如何找个借口重返课堂继续讲解大明宝钞制度时，朱元璋、马皇后携太子朱标及诸皇子朱樉、朱棡、朱棣等人已步出教室。

听闻身后脚步声渐近，燕长倾转身相望。只见朱元璋立于三步之外，忽而郑重躬身行礼道：恳请燕先生为苍生计，继续讲授大明宝钞弊端与革新之道！

马皇后与朱标、朱樉、朱棡、朱棣等皇子或屈膝或躬身，齐声恳求：望燕先生以天下黎民为念，续讲宝钞利弊与改革良策！

燕长倾见状展颜一笑：此乃吾之本愿。

教室内，燕长倾再度立于讲台。朱元璋夫妇与诸皇子正襟危坐，神色较先前更为专注。

方才讲到第三要义：宝钞价值维系。元初设金银平准库，许百姓随时兑取金银铜钱。且征税交易皆以宝钞优先，故元初百姓乐用宝钞。

反观大明，仅凭朝廷强推宝钞，却禁百姓兑换金银。官府征税交易亦拒收宝钞，此乃民间抵触宝钞根源。

燕长倾继续剖析元明差异：其四在于完善回收制度。元初各路设提举司、宝钞库、平准库等专司机构，配有专职官员。如昏烂宝钞兑换，至元二年规定每贯收工墨费三十文，后经调整......

“针对回收标准、处理方式及场所均有明确规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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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票面清晰、微损者，皆可流通，违者惩处。废弃旧钞由各路征税官员按季押送户部集中焚毁。”

“大德二年，户部将破损纸币划分为二十五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