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五 皇上万岁 （1/4）

苻坚让常抑等人退到门外，自己与慕容垂交谈。等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苻坚推门而出，嘱咐士兵：“将冠军将军送回府邸，好好休养。”

　　常抑吃了一惊，往慕容垂望去，见慕容垂虎目含泪，激动不已，大声喊道：“皇上知遇之恩，臣誓死不忘！”

　　常抑心想：“这谋反叛逃的大罪，莫非皇上也原谅了他？这可真是...真是...仁慈过头了。”

　　苻坚向常抑招手，常抑上前，跟在苻坚左右。他这司隶校尉一职，虽非一品重臣，但确是皇上的亲信，直接受苻坚指挥，可以督查朝廷众臣，私自审问查案，比之后世的厂卫，权力之大，可谓不遑多让。

　　在江湖武人眼中，常抑已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武功直追其恩师，虽然名声不佳，可也不该对俗世中的帝王如此卑躬屈膝。但苻坚的爱妃是柳莹的姑姑，苻坚等于是常抑的姑丈，加上常抑接受了官职，为人又随遇而安，因此对朝廷那一套官场礼仪，倒是轻易地全盘接受，对苻坚恭敬无比。

　　他走在苻坚身边，表情忠义，英勇得令人感动。

　　苻坚叹了口气，道：“我明白景略的心意，但我始终觉得，慕容垂是栋梁之才，岂能忍心杀之？”

　　景略是王猛的字，常抑心中一凛，道：“属下不知皇上何意。”

　　苻坚道：“景略认为慕容垂是朝中隐患，不可久留，曾暗示我杀了他，我没答应，他便出此下策。”

　　常抑道：“什么？皇上，这么说，慕容垂之子并非当真叛逃？”

　　苻坚道：“那件事并无虚假，他当真逃了，至于为什么逃，我不知道。我只是猜测，但并无任何证据。”

　　常抑是王猛一手提拔的，自然要维护他，于是道：“皇上，丞相为人清高，绝不会....”忽然间，想起王猛制造浊蛊，又毁灭浊蛊的手段，何等凌厉果决？

　　王猛冷静坚毅，算无遗珠，从不感情用事，他有超凡脱俗的思维，故不会拘泥于世俗的方法。

　　他改口道：“丞相对皇上的忠心，绝无可疑。”

　　苻坚点头道：“景略人品智略，宛如诸葛在世。他是一心只为了我，为了大秦好，我觉得他也许是对的，然而我这人就是如此，我最为崇拜的古人，就是刘备。刘玄德宅心仁厚，知人待士，这才令天下群雄誓死效忠。慕容垂之勇冠绝天下，我若想统一中华，必须借他的力量。”

　　常抑道：“皇上英明。”

　　苻坚道：“贤侄，景略向我鼎力举荐你。你有什么话，可以畅所欲言，我连慕容垂都能饶恕，难道你还不敢向我吐露心声么？”

　　常抑道：“皇上，朝廷的规矩，帝王的心术，属下一概不知。但是依照江湖规矩，慕容垂父子出逃之举，足以让他们死上三四次了。那还只是江湖上的利益纠纷。而朝廷所涉及的，则是整个天下的得失，那更是百无禁忌，什么毒计狠招，无所不用其极。”

　　苻坚道：“所以，要当皇帝，就一定要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么？”

　　常抑道：“或许不必，但我觉得，丞相或许在暗示皇上一个道理，哪怕一个人品德再高洁，可若周围群敌环伺，虎视眈眈，该心狠时，也决不能手软。”

　　苻坚忽而垂泪，道：“景略他....或许活不了很久了。”

　　王猛曾向常抑说起过自己的病情，常抑知道他病入膏肓，已是无药可救，所以，王猛才会如此急于铲除慕容垂。

　　他是真心为苻坚着想，他几乎算到了一切，可惜，他终究算漏了他忠心对待的主公，未料到他竟仁慈至斯。

　　苻坚道：“贤侄，你是修仙之人，定有非常之法，能不能设法替景略延寿？我若失了他，等于失了半个天下。”

　　常抑想起延寿，登时想起纯阳宫来，不由随口道：“不知纯阳宫那种阴间玩意儿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