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四 双雄恩仇 （1/4）

慕容垂道：“你爹冉闵，比我大了几岁。在他还为赵国效力时，我们就已相识。他是当时赵国皇帝的干孙子。

　　当时的赵国，是个强大而残暴的国家，皇帝石虎更是个凶残到骨子里的暴君，他在世时，赵国几乎每天都在打仗，百姓受苦受难，死伤很惨。你爹爹冉闵虽是皇亲国戚，可处境低微险恶，不得不经常征战，立下战功以求自保。

　　我曾与你爹交手过几次，彼时，我还是个少年人，纵然武勇，却不是统军的料，在你爹手下结结实实吃了几次败仗。在战场上，他宛如鬼神，勇猛绝伦，常常一个人冲入敌军战阵，撕裂敌军防线，纵横驰骋，所向披靡。

　　连我的兄长慕容恪，燕国完美无缺的圣人，都曾败在他的手下。”

　　冉无舟遥想其父风采，不禁心神激荡，生出骄傲之情：“连慕容家如此强大的敌人，尚且不是我爹的对手。”

　　慕容垂道：“后来，石虎死了。强大的赵国因争夺皇位而战乱，你爹扶持的人在战乱中胜出，登上了皇位。那时，我被委派了一个任务，要给你爹送一封信。”

　　其时燕国与赵国曾有多次战争，互通书信仍是罕见。尤其是派慕容垂这样的王子，与冉闵这样的权臣，未免太过郑重。冉无舟道：“是燕国皇帝要你送的？”

　　慕容垂道：“不，是另一个人，一个本该已死去的人。”

　　冉无舟道：“是谁？”

　　慕容垂道：“他是我祖父，也是传我武功的恩师，慕容廆。”

　　冉无舟心中一凛，问：“死去之人？如何能让你送信？”

　　慕容垂摇头道：“我祖父死时，不过六十多岁，他武功超凡入圣，本应是体魄最为健康，功力登峰造极的时候。然而，我小时候，他在战场上负伤，回来后不治身亡，尸身残破不堪，几乎无法辨认。我从未想过....竟会在隔了多年后，收到来到他的信。”

　　冉无舟道：“这事太过蹊跷，你不曾怀疑么？”

　　慕容垂：“我起初并不相信，然而，书信中写下了许多唯有我与祖父才知道的事，其中有他传我的功法秘诀，以及传功时的种种细节，加上字迹真实，决计无法作伪。我于是找到兄长慕容恪，与他商量，并告诉他祖父可能未死。我兄长雄才大略，处处远胜于我，是我燕国的丞相，他说：‘此事你别告诉皇上，自己去办吧。’”

　　冉无舟道：“莫非慕容廆是假死？”

　　慕容垂不置可否，道：“那时，兄长并不隐瞒我，似乎....似乎他知道些隐情。我对他佩服至极，遂听他吩咐，前往赵国皇宫，找到冉闵。

　　你爹爹是个聪明绝顶，文武双全的人，我们鲜卑族人，最敬重英雄好汉，冉闵兄虽是敌人，在战场上极为可怕，但我对他却甚是欣赏。

　　然而，自从石虎去世之后，冉闵兄深陷泥潭，无时无刻不在争权夺利，不是算计杀人，就是防人杀他，几乎无一日安宁。他接见了我，我把那封来自祖父的书信交给他看。他看了之后，愈发惊惶，表情像是一只受惊发急的野兽。”

　　冉无舟急道：“书信中写了什么？”

　　慕容垂道：“书信中预言了冉闵兄即将面临的种种背叛与险情，说他将陷入无休止的战斗中，直至他生命最后一刻，唯有照书信上写的做，才有可能逃过一劫。”

　　冉无舟道：“你们....你祖父要爹爹做什么？”

　　慕容垂道：“屠杀。”

　　冉无舟脸色煞白，道：“屠杀？”

　　慕容垂道：“起初，你爹爹并不相信我，下了逐客令，但我却主动愿意留下帮他，他正需要帮手，且知道我的武功和为人，答应下来。

　　在之后的一年里，邺城果然风起云涌，朝局复杂而凶险，冉闵兄接连遭遇了好几次凶险的刺杀，来者都是高手，布置得甚是周详，我与他一起度过了数次劫难，在紧要关头互帮互助，救了彼此性命，结下了深厚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