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24 （1/5）

第二十四章 24

◎真的是很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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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夜深雾浓, 丝丝缕缕的，垒起一层烟障，沾着浓重的水汽, 若隐若现缭绕在林间。

孟葭洗完澡, 换上睡衣, 披散着才吹干的头发, 走到窗前。

她莹白的指尖, 轻扫过那张小小的书桌，想起无数个苦读的昼夜。高过头顶的课本, 堆积成山的卷子, 头顶转不停的风扇。

生活不过是日日年年琐碎的重复。

孟葭正走着神, 床头柜上传来一阵急剧的震动，在安静的卧室里，惊吓感尤为强烈。

她心头一颤, 再一看来电显示——钟先生, 跳得更快了。

做贼一样，孟葭关紧了窗户，坐回床上，小声道, “钟先生？”

她的声线很轻灵，在晚来欲雪的天色下感受起来, 碎玉折枝般动听。

钟漱石站在阁楼上, 望着远处深蓝的天际线，偶有一两只鸽子飞过。

盘旋一个大圈, 小孩子贪玩儿似的, 转腻了, 又飞回大院。

韩若楠推得凶，那回他差点摔下楼梯，后来，就再没提过任何要求。

钟漱石点点头，“爸是该回来了。”

钟漱石这个年纪，早就不爱吃这种腻人的甜食了，但韩若楠每次回北京，都要给他做。

才到吗？怎么感觉她已经走了很久，头顶上那轮伶仃的寒月，像总也走不过去一样。

仿佛从韩家大小姐，变成别人家儿媳妇，再生个儿子，就是绑住了她的脚，耽误她建功立业。

韩若楠走进来，“我看你房里亮着灯，猜你还没睡，来和你说会儿话。”

她难得回家，钟漱石不愿拂她面子，舀了半勺喝了，点点头，“就这一口，还是妈的手艺独到。”

无非是为弥补小时候的缺憾。

韩若楠搞宣传工作出身，先在报社当总编，后又进了主要的相关部门。上头都知道，她是钟文台的儿媳妇，若真要想图清闲，应付单位的日常点卯，也没人会指摘她半句。

他想起自己五六岁，正是黏父母的时候，总缠着要妈妈给他做，韩若楠赶着去写稿，心烦地推开他，“找你爷爷奶奶。”

他沉沉舒了口气，“是我太急，你在家过个好年，北京见。”

韩若楠笑了笑，“你和你爸爸爱吃，妈妈琢磨这一样，都多少年了。”

但她偏是个心重的，没日没夜的培训、加班，把刚出生不久的儿子丢给谈心兰，才三十几岁的年纪，就成了部里一枝独秀的笔杆子。

这些年过去，西南边陲的风，倒把她吹得柔情了。

奈何她调子又柔，听着像撒娇，搅得他自下而上的，蹿起一股无名躁意。

钟漱石端起手边的洛克杯，水晶雕花的设计，隔绝了掌心热度，仰头灌下半杯加冰威士忌。

钟漱石抬起眼皮看她，总觉得变了模样，他年幼时瞧着她，一副精致眉眼，劳形苦心地追风赶月。

韩若楠看他松了精神，才小心地问，“明天有场晚宴，妈妈要去见几个老朋友，可能和叶昕她妈妈碰头。听你奶奶话里话外，好像还蛮中意她的。你对她什么意思？”

还是钟漱石先说，“过两年，爸爸也要往回调了吧。”

孟葭垂下眼眸，拨弄被毛毯上的纹路，“什么呀，我才刚到广州，都没过年呢。”

孟葭轻轻吐出三个字。

“北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