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四十六 秋后算账 （2/3）

　　凌中叶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孩子，你之所以能有今天，正是我教鼠有方，你可知我为了训练那些老鼠，耗费了多少心血？”

　　浊问：“我....是老鼠？”

　　凌中叶脸上变色，忙道：“不，我不是说了么？你是人！”

　　浊：“我是人，也是....浊蛊，我是老鼠，也是一场...瘟疫，我被关押在不见天日的地方，被人恐吓，靠吃自己为生，外头的人，随时会将我烧死。”她如猫般四肢着地，在凌中叶面前左右行走，似在躲避檀木珠。

　　凌中叶道：“你记得...不错，是我救了你，我把你放了出来。”

　　浊：“我什么都是，又什么都不是。我有千万般形态，可没有一种能让我心安，让我觉得...有归宿。”

　　凌中叶：“你就是人，和我一样的人啊！”他说话时，将檀木珠高高举着，在手中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以便浊看得更清楚。常抑惊奇地发现，这法子是管用的，至少浊目前还算讲理。

　　浊：“人令我畏惧，令我生气。”

　　常抑背起婴尘绝，悄悄转身，就在此刻，忽听大量脚步声朝此奔来，竟是一百多个持刀枪的武者恰好赶到，有官兵，也有苻府的私兵，也是这庙中阴气森重，血光冲天，任谁登高一看，就知道此处有异。

　　苻建业骑马在后，喊道：“秀儿可在此处？”

　　常抑道：“这儿没什么，大家别瞎凑热闹，都回家洗洗睡吧，天晚了，熬夜有碍美容，想不猝死都难....”

　　苻建业一声令下，数个高手前冲，各使手段，乒乒乓乓，将庙门庙墙一同砸塌，他们先见到遍地死者的惨状，心惊肉跳，再看到凌中叶，目露疑惑，随后，眼神落在了“浊”身上，陡然间，各个儿紧张万分。

　　常抑道：“这没什么，人家父女俩叙旧，咱们别打岔。”

　　苻含图指着跪地的死者，再指着浊，道：“这是怎么回事？”

　　常抑：“大概是某种行为艺术，想表达某种观点，古往今来，这等奇人异事，当真令人佩服万分，却难以企及。”他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千万莫让众武者激怒了浊，可如此局面，他如何蒙混得过去？

　　凌中叶见浊身子颤抖，忙道：“我的...孩子，别怕，别怕，他们并无恶意。”

　　苻建业老谋深算，见此场景，登时料到这凌中叶必是这瘟疫的重要犯人，甚至于乃是罪魁祸首，被常抑追踪至此，这才受了重伤，他自然也认出常抑背着那人是昆仑派的婴尘绝，此时已无暇顾及。

　　他喝道：“凌中叶！你还不认罪？”

　　凌中叶回头冲苻建业怒道：“你凶什么？老贼！我辛辛苦苦、小心翼翼地经营谋划，轮得到你向我吆三喝四？”

　　苻建业麾下，有一弩手，实则是隐藏很深的黄龙教徒，受慕容龙等人指使，潜伏至今，知道这凌中叶是黄龙教的大叛贼，若能杀他，必会受慕容龙重赏，而且，他瞧凌中叶身后那女妖怪似事关重大，若除掉凌中叶，再设法将她收服，对本教定有巨大好处。

　　他计较已定，在人群中走动，找一角度，弩弓上涂了黄龙教的毒血，骤然间朝凌中叶射出冷箭，那冷箭上有机关，飞行时无声无息，且一下分为三枚，皆对准凌中叶要害，端的是阴狠毒辣，难以防范。

　　若凌中叶完好无损，绝不会被此弩弓射中，但他眼下浑身重创，行动艰难，又分心观察浊的动向，等察觉时已晚，他吸一口冷气，被毒箭擦中，同时，手中那檀木珠被毒箭一碰，立刻四分五裂，散落在地。

　　凌中叶惊怒交加，喊道：“你....这狗贼！做了什么？”

　　他回身望向浊，她表现正常，并无异状，反而很是悠闲，身形舒展，如平静的湖面般波澜不起。

　　凌中叶心中一喜：“这孩子不单单认檀木珠，还认我这创造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