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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全剧终篇番外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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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毒大队审讯室的最后一盏灯在黎明到来之际熄灭。

街道楼宇还未苏醒,冒着热气的早点摊铺散发出豆浆和米粥的香味,洒水车从弄堂里驶出,溅湿了青石板阶上英姿魁梧的缉毒警队伍,他们持枪陈列呼声震天,“报告总队长,除夕侨城缴获可卡因六十五公斤,正月初二奎城缴获冰毒九十六公斤,元宵节隆城…”在此起彼伏的中央,男人的轮廓被融化的雪光虚无,积雪蜿蜒,从城南到城北,从回廊到墙角,像迷宫。

他并没仔细听,他眼前幻化出一张脸,她在烟雨朦胧的深处,雨水沾着她光滑的脊背,他拼命唤她名字,声嘶力竭,她置若罔闻,朝不见底的悬崖里跳。

“着火了!老城里的糕点铺着火了!嚯,好猛的火势,蹿到房梁上了!”

一窝蜂的妇女涌向焦炭滚滚的街口,报亭里戴眼镜的姑娘举着侨城日报,在寂寥的十字路叫卖,稀稀疏疏的行人经过窗口,被硕大的字体吸引驻足,“哎!小丫头,今天你爷爷没卖啊,有什么新闻。”

姑娘托了托眼镜框,“严昭落马了。”

行人抻脖子张望,“盛安那个?”

姑娘回答,“是他,写了一大版呢,禁毒局长梁钧时升了。”

行人颇有兴致翻阅,指着其中一名陌生的中年警官的照片,“卧底?”

报纸上的林焉迟意气风发,眉梢眼角皆是潇洒,一身崭新的黑色警服在国徽的映衬下光彩熠熠。

小姑娘羞涩笑,“姓林。我在笙歌会所见过他。”

行人揶揄,“会所。你有钱去会所?你爷爷不打折你的腿。”

她结巴辩驳着,“我卖玫瑰花的,在会所门外。我记得他——”她激动踮脚,慌里慌张比划,“那晚七夕节,奎城瓢泼大雨,风也烈,我蜷缩在屋檐下,他走过我身边,吩咐手下买了我一束花,六十六支,他全包了。”

行人津津有味,“你没以身相许吗?”

姑娘一把夺过报刊,“当谁都像你,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行人哈哈大笑,蹬着脚踏车离去,百米之遥的禁毒大队,一夜不眠的男人伫立在岗楼辐射的铁栅栏之内,他疲倦又消沉,默不作声注视这条冗长寂寞的长街,全部都是最初的模样。

司机撑一柄伞拂去空气中的晨露,他看向发呆的梁钧时,“总队,林焉迟的任命书下达了。”

梁钧时解纽扣的动作一滞,“厅级吗。”

司机欲言又止,梁钧时神色毫无起伏,“我知晓了。”

“总队,林焉迟的地位在您之上了。”

梁钧时很坦然,“虚名而已,我是警界统筹,七万名警察唯我命是从,即使我要向林焉迟述职,他仍无法窃取我的实权。”

司机一琢磨,也释怀,“总队的威望任何同僚不可比拟。”

梁钧时坐进车厢,车窗合拢的刹那,他余光捕捉到超市入口处翘首徘徊的女子,她挎着帆布包,焦急赶时间,一抹绯红在她圆润的腮弥漫着,凉凉的风掠过她水蓝色的长裙,飞扬的裙衫若隐若现垂在脚踝,只裸露出一截丝绸,丝绸下是牛乳一般的肌肤,宽大的银色羽绒服裹住女人单薄孱弱的身躯,像天潭池的蝴蝶,在料峭的春寒时节,稀世罕有的,刮起了梁钧时死寂如水的海底片刻惊鸿的涟漪。

她费力捏着塑料袋,“老板,我的绿豆糕怎么加糖了?”

男人从饼铛里抬起,“哦,是你啊,无糖的绿豆粉卖完了。”

她气得跺脚,“那我不吃糖。”

后面排队的叽叽喳喳催促她,她擦拭着额头渗出的汗渍,“得了,我明儿再买,你可千万别搞错口味了。”

老板乐呵呵答应着。

她撂下袋子,皱巴巴着小脸蛋,从人群中退出,电话响了一阵中断,又再度响起,她接通往超市瞥了一眼,“没营业呢。”

电话那端的男人耐着性子哄她,“好了,我下班带给你。”

“你上班辛苦,我不让你带。”

男人也顺从她,“那不带了。”

她更恼,“那我要吃嘛。”

男人才脱了睡衣,在镜子前系领带,他把手机窝在颈间,十分宠溺,“还是要带的,对吗。”

女人矫情得没底气,“随便你了。”

她虽然卖乖又刁蛮,表情却骗不了人,道不尽的温柔。

她沿着盛开的桃树走下去,在车水马龙的时光里是这样渺小,这样静谧,这样诱人。她的风韵是上天的恩赐,可梁钧时蓦然回首,她的风韵早已同他相隔千山万水。

他是她的狂涛骇浪。

她是他的万丈深渊。

他并未在深渊里粉身碎骨。

她却在波澜里近乎丧命。

他一瞬间的恍惚,不曾收回视线,她笑容如此明艳,如此撩拨心弦。

在经历那么多惊心动魄的屠杀,她依然天真无邪,她本纯净无暇,她就是这般女子,是人心不古,是无良世故,摧毁她刀光剑影的二十九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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