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紫眸之秘 （1/2）

“破！”

那声冰冷的低喝如同实质的冲击，狠狠撞在朱鹤洲的心口。他眼睁睁看着皇帝指尖那点深紫光芒，如同烧红的烙铁刺入冰雪，精准无比地点在黑色石板中央最扭曲的一个符文上！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令人牙酸的、仿佛某种东西被强行撕裂的锐响。石板上的幽暗黑光剧烈地闪烁、扭曲，如同垂死挣扎的毒蛇，最终发出一声无声的哀鸣，骤然熄灭！

那股庞大的吸力瞬间消失。

几乎在同时，从地宫深处传来的、那沉闷而尖锐的怪异巨响，也如同被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剧烈的地动山摇，也随之平息，只剩下扬起的尘埃和劫后余生般的死寂。

朱鹤洲腿一软，全靠皇帝那只依旧冰冷有力的手支撑着，才没有瘫倒在地。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目光难以置信地落在近在咫尺的皇帝脸上。

近距离看，这位年轻帝王的容颜俊美得近乎不真实，但此刻，那双点墨般的眸子深处，翻涌的紫芒尚未完全褪去，如同深渊中燃烧的鬼火，带着一种非人的、令人灵魂战栗的威严与……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是一直在暗中监视，还是恰好赶到？

皇帝没有看他，目光扫过坑底那已然失去光泽、符文也变得黯淡无光的黑色石板，紫芒缓缓收敛，恢复了平日的深邃。他松开了抓住朱鹤洲的手，仿佛刚才那救命的触碰从未发生。

“陛……陛下！”张都尉和几名士兵这才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连滚爬爬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头埋得极低，显然被皇帝突然现身以及那匪夷所思的手段吓坏了。

皇帝没有理会他们，终于将目光转向脸色苍白、惊魂未定的朱鹤洲。

“看出什么了？”他问，语气依旧是那种听不出情绪的平淡，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片落叶。

朱鹤洲喉咙干得发痛，他看了一眼坑底的石板，又看了一眼皇帝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划过脑海——这石板上的气息，与锁龙潭底的锁链同源！而皇帝能如此轻易地将其破除……他绝对知道这东西的存在！甚至，可能知道得更多！

“回陛下，”朱鹤洲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声音还有些发颤，“此物……绝非天然形成，乃是被人以邪法炼制，深埋于此，作为煞气之源，不断污染地脉，目标直指皇陵地宫！其材质与手法……与微臣之前在锁龙潭底所见之异物，极为相似！”

他刻意点出“锁龙潭”，是在试探，也是在表明自己并非一无所知。

皇帝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之色，只是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波澜。

“相似？”皇帝重复了一遍，语气微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你可知，这是何物？”

朱鹤洲老实地摇头：“微臣不知，只觉其气息阴邪古老，绝非善类。”

“此乃‘镇龙石’。”皇帝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历史的厚重与冰冷，“并非镇守真龙，而是……窃取、扭曲、污染龙脉之气，化吉为煞，转生为死。”

镇龙石！窃取龙脉？！

朱鹤洲倒吸一口凉气！这名字，这功用，听起来就是逆天大罪！谁干的？谁敢对皇家龙脉下此毒手？！

皇帝没有解释更多，他转过身，玄色的衣摆在尘埃中拂过，不带一丝烟火气。“将此石起出，以纯阳之火焚化。地宫异动，暂时平息了。”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朱鹤洲身上，那目光似乎能穿透他的血肉，直视他灵魂深处那点来自异世的微光。

“你，做得不错。”

一句轻飘飘的夸奖，却让朱鹤洲感觉比千斤重担还沉。他知道，这“不错”，并非指他找到了煞源，而是指他……引出了这块石头，或者说，引动了背后更深的因果。

“此地后续事宜，由张都尉处理。”皇帝吩咐了一句，便不再停留，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向着皇陵外走去，那抹玄色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与松柏的阴影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来去如风，出手如神，留下的却是更深的迷雾与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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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离开后，气氛依旧凝滞。张都尉看向朱鹤洲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之前的轻视和疑虑被一种混杂着敬畏、恐惧和难以置信的复杂情绪取代。他不敢多问，只是严格按照皇帝的旨意，指挥士兵们小心翼翼地将那块沉重的“镇龙石”从坑底起出，并立刻准备柴火，打算就地焚化。

朱鹤洲没有参与后续工作，他感觉自己精神透支得厉害，那煞气的冲击，皇帝的突然现身，以及“镇龙石”带来的信息冲击，都让他身心俱疲。他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回到了临时居住的值房。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他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

镇龙石……窃取龙脉……

皇帝眼底的紫芒……

锁龙潭下的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