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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婆婆的冷灶我来添,一碗银耳羹烫了谁的心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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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刚漫过林家老宅的飞檐,沈昭昭已在铜镜前理好素色立领衫。

婚床的红纱还未撤去,却不妨碍她将碎发别得整整齐齐——这是她昨夜翻遍林家旧账得出的结论:新妇晨起侍早茶,容妆半分乱不得。

少奶奶,该去前院厨房了。小棠捧着檀木食盒站在门口,声音压得低,老太太规矩严,头日便迟了,怕要落话柄。

沈昭昭应了声,指尖轻轻抚过食盒边缘的云纹。

这食盒是她从娘家带来的,雕着并蒂莲,和昨夜帕子上的绣样一般——有些东西,得提前备着。

前院厨房飘着若有若无的焦糊味。

沈昭昭推开门时,正撞见周曼如倚着案台嗑瓜子,翡翠镯子磕在青花瓷盘上,叮铃作响。

昭昭妹妹来得早啊。周曼如眼尾上挑,涂着酒红甲油的手往食材柜一指,我瞧着老太太爱吃清淡的,特意让厨子把油腻的都撤了。

沈昭昭顺着她的手势望去——三层楠木食材柜空荡荡的,连颗鸡蛋都寻不见。

她心下了然:周曼如这是要断她的炊,等她交不出早茶时,便坐实新妇不孝的名头。

曼如姐费心了。她垂眸轻笑,声线软得像团云,只是老太太晨起爱喝银耳羹,我原想着用柜里的雪耳......

雪耳?周曼如嗤笑一声,指甲重重敲在案台上,林家的厨房什么时候轮到你挑三拣四了?她身后的厨子缩了缩脖子,头更低了。

沈昭昭没接话。

她望着周曼如腕间晃动的钻石手链,想起昨夜宴会上这女人如何拉着几位太太的手说昭昭妹妹写网文的,怕是连灶都没摸过。

此刻那些太太们的眼神突然浮现在她脑海里——张太太拍她手背时说这孩子手嫩,李太太给她递帕子时使的眼色。

小棠,回房把我带来的木匣取来。她转身时裙角扫过案台,带落半粒瓜子,麻烦曼如姐借我间小厨房,我...想亲手熬。

周曼如的瞳孔缩了缩。

她原以为沈昭昭会闹,会哭,会找林修远告状——哪成想这女人眼尾还挂着笑,倒像在说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随你。她甩了甩袖子,西角那间柴房空着,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柴房的窗户透进细光。

沈昭昭蹲在地上,将木匣里的干银耳倒进陶瓮。

小棠在旁烧火,火苗舔着陶瓮底,映得她指尖的银戒发亮——这是她十六岁开始写文时母亲送的,刻着字。

少奶奶,这银耳要泡三个时辰呢。小棠急得直搓手,老太太辰时三刻就要用早茶......

不急。沈昭昭用银镊子剔除银耳根上的杂质,动作比改稿子时还认真,你去门口立块木牌,写为婆婆亲手熬制,敬请等候

木牌刚立上,路过的仆人便三三两两凑过来。

张妈踮脚看了眼,捅了捅李妈的胳膊:这少奶奶倒是心眼,真自己熬上了。李妈扫了眼柴房里的身影,压低声音:昨儿老太太让她跪,她倒跪出委屈来,我瞧着......不简单。

说话声飘进柴房时,沈昭昭正往陶瓮里加冰糖。

她数着颗数,第七颗刚落进去,门帘被风掀起一角——林修远穿着深灰西装站在外面,袖扣闪着冷光。

要帮忙?他的声音比平时软了些。

沈昭昭抬头,鬓角沾了点水汽:林总要是愿意,帮我看着火候?

林修远没说话,却走进来替她扶住陶瓮。

他的影子投在灶台上,和她的重叠在一起。

沈昭昭望着跳动的火苗,想起昨夜他替自己理头纱时的温度——原来这男人的手,除了握钢笔,也能握陶瓮。

三个时辰后,陶瓮揭开的瞬间,甜香裹着白雾涌出来。

沈昭昭盛了小盏,托在掌心:小棠,去请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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