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遗孤 （2/2）

此时的纲手似乎心情稍好，抱着他哼起一首语调古老又略显哀伤的摇篮曲。

歌词模糊不清，但他依稀听清了第一句：“森罗万象皆吾手足……”他本能地觉得这很重要，用尽全部精力记住了这拗口的发音和旋律。

这首歌谣，像是一颗不知意义的种子，埋入了心底。

喂完药之后，纲手将怀里的凌递向静音，静音赶忙伸出双手，极其谨慎地，像接过一件易碎的珍宝，将凌接抱到自己怀里。她的手臂还很短，抱得有些吃力，但姿势却异常标准，显然是经过练习的。

“那就交给你了。”纲手挥了挥手，像是要挥散某种不自在的情绪，“我先去老头子那里了。”

“是！纲手大人！”静音挺直小小的腰板，认真保证。

纲手转身，金色的长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走廊里渐行渐远。

凌落入了一个更纤细但也更温暖的怀抱。他闻到了静音身上淡淡的皂角清香和奶味。他仰头，看到小女孩那双充满关切和一丝紧张的大眼睛。

他刚喝完药，静音轻轻拍着他的背，帮他打嗝。动作轻柔，充满了呵护。

【静音……】凌的意识里浮现出她的信息。【可靠的助手，温柔的姐姐……也是未来的悲剧人物之一吗？】

他的心绪复杂。

“凌要乖乖的哦，”静音小声地对他说话，像是在分享一个秘密，“静音会照顾好你的。纲手大人她……其实也很辛苦的。”

凌看着她，黑亮的眼睛里倒映着小女孩认真的脸庞。他无法回应，只能伸出小手，碰了碰她的脸颊。

这个动作却让静音惊喜地笑了起来，仿佛得到了莫大的鼓励。“凌真乖！”

夜色开始浸染，医院的灯火亮起。

静音抱着凌，走向为他们临时安排的房间。

婴孩在她怀中沉静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已经安于这突如其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