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 （1/2）

马车在官道上不紧不慢地行驶了数日，沿途城镇渐密，人烟愈发稠盛。关于“枫林死地”与寂苦僧的插曲，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沈渔心中漾开一圈涟漪后，沉入更深的思虑底层，表面复归平静。

他不再刻意赶路，反而有意放缓了速度。每日除了必要的行车与休憩，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巩固炼气四层的修为，以及揣摩那丝“归墟印”的道韵上。

力量的提升带来了底气的增长，但也让他更加清醒。玄玦虽死，隐患未除。听竹书院绝非善罢甘休之辈，那个嫁祸于他的黑手更是在暗处虎视眈眈。贸然闯入流云坊那般鱼龙混杂之地，若无足够的自保之力与应对之策，与送死无异。

他需要时间，需要更进一步。

这一日，马车行至一座名为“枫晚”的大型城镇。此镇因盛产一种名为“赤霞枫”的灵木而闻名，比清水驿繁华十数倍，城墙高耸，城内车水马龙，修士的身影也明显多了起来，虽大多仍是炼气期，但气息远比野集那些亡命之徒要纯正浑厚。

沈渔没有选择入住城中心的豪华客栈，而是在靠近城墙根，一家由退役老兵开设、口碑不错的“归林居”要了两间僻静的上房。这里价格适中，环境清幽，来往人员相对简单。

安顿好李老丈和丫丫，嘱咐他们无事不要轻易外出后，沈渔便独自一人，融入了枫晚镇的人流中。

他首先去的是镇上的坊市。

与野集的混乱肮脏不同，枫晚镇的坊市规划得井井有条，青石板铺路，两侧店铺林立，售卖之物也以正经的丹药、符箓、法器材料为主，间或有几家收售妖兽材料的铺子，门口挂着清晰的价目牌。

沈渔走走停停，目光扫过各类商品，心中默默评估着价格与效用。他怀揣着从玄玦和黑风涧所得近两百灵砂，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但若想购买能显着提升实力的宝物，仍是捉襟见肘。

他走进一家名为“万符斋”的店铺，店内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符箓，从最低阶的清洁符、引火符，到威力不俗的金刚符、雷击符，琳琅满目。

“这位道友，需要些什么？本店符箓品质上乘，价格公道。”一名伙计热情地迎了上来。

沈渔目光落在一沓淡金色的“甲马神行符”上。此符能大幅提升奔行速度，是赶路逃命的佳品。“这神行符如何售卖？”

“道友好眼力！这是本店招牌，出自张符师之手，激发后可持续半个时辰，日行八百里不在话下。只需五枚灵砂一张。”伙计笑道。

五枚灵砂！沈渔暗自摇头。他虽需要，但此物消耗品，性价比不高。他又询问了几种防御和攻击符箓，价格皆是不菲。

最终，他花费二十灵砂，购买了两张“敛息符”和一张“小金刚符”。敛息符能隐藏自身气息，小金刚符能瞬间激发一个护体光罩，都是实用的保命之物。

离开万符斋，他又去了几家丹药铺，补充了一些品质更好的回元丹和疗伤丹药，花费三十灵砂。

一番采购下来，灵砂缩水近半，却并未买到能直接提升修为的宝物。沈渔并不气馁，这本在他意料之中。真正的机缘，往往不在这些明码标价的店铺里。

他信步来到坊市中央的广场。这里更加热闹，除了固定店铺，还有许多散修就地摆摊，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沈渔放缓脚步，一个个摊位看过去。摊位上物品五花八门，真假难辨，需要极好的眼力。他运转《镇渊清秽本愿经》，心渊沉静，感知变得异常敏锐，能隐约察觉到物品上残留的微弱气息。

大部分都是寻常货色，偶有几件带着古旧气息的，也灵气尽失，成了废品。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角落一个不起眼的摊位吸引了他的注意。

摊主是个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的灰衣人，身前只随意摆着几块颜色暗淡的矿石、几株蔫黄的草药，以及一本封面破损、字迹模糊的兽皮册子。

引起沈渔注意的，正是那本兽皮册子。册子本身毫无灵气波动，破烂不堪，但在沈渔的感知中，其内部却隐隐透出一股极其隐晦的、与他怀中那两枚《镇渊清秽本愿经》玉简同源的古老沉静意蕴！

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蹲下身，先是拿起那几块矿石看了看，又拨弄了一下草药，最后才仿佛随手拿起那本兽皮册子。

“这旧书怎么卖？”沈渔语气随意。

斗笠下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十灵砂。”

“十灵砂？”沈渔嗤笑一声，将册子丢回原处，“一本快烂掉的破书，记载的也不知是哪个乡下把式的呼吸法，道友莫不是开玩笑？”

摊主沉默了一下，道：“八灵砂。”

沈渔摇摇头，站起身作势欲走。

“五灵砂！最低价！”摊主似乎急于出手。

沈渔停下脚步，犹豫片刻，才一脸不情愿地掏出五枚灵砂丢过去，拿起那本兽皮册子，转身离开，仿佛吃了亏一般。

直到走出广场，拐入一条无人的小巷，沈渔才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迅速翻阅册子，里面记载的果然是一种粗浅不堪的炼体法门，毫无价值。但他指尖凝聚一丝“凝渊”灵力，小心翼翼地在册子封皮的夹层处轻轻一划。

“嗤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