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余烬之息：萌芽、窥伺与风暴前夜 （1/4）

那维系于毁灭边缘的脆弱平衡，如同蛛丝悬于万丈深渊之上，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不可预测的未来。

灰白能量的注入已然停止，但它在死寂的灰烬中留下的那一点萌芽，却开始以其独特的方式，悄然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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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底深渊，暗金宫殿。

绝对的静谧是这里唯一的法则，比死亡更深的沉眠笼罩着一切。

那蜷缩于王座之下的身影，依旧苍白，依旧脆弱，仿佛轻轻一触便会彻底破碎。

生命体征微弱到了仪器难以捕捉的边缘，意识的火焰更是渺小如风中残烛。

然而，在那具躯体的最深处，在那灰白光芒曾一闪而逝的心脏核心，变化正在以微观而坚定的形式发生。

一丝丝、一缕缕几乎不可察觉的灰白色能量细丝，不再依赖外部注入，而是开始从这具身体本身——从那些被诺顿龙骨十字精华重塑的细胞深处，从那些被审判与冰霜权柄撕裂又勉强粘合的基因碎片中，甚至从路明非与康斯坦丁意识碰撞湮灭后残留的精神尘埃里——自发地滋生、萃取而出。

这过程缓慢得令人窒息，效率低下到可以忽略不计，但它确实在自我进行。

这些新生的、微弱却无比纯粹的灰白能量，不再带有任何显着的属性特征，既不炽热也不严寒，既不神圣也不邪恶，它们更像是一种最本初的、混沌的“存在之力”，如同创世之前的星尘，缓慢地流淌着，遵循着某种未知的本能，开始修复这具破败不堪的容器。

优先被修复的，并非强大的力量，而是最基础的存在。

细微的经脉被重新连接，濒临崩溃的意识核心被一点点加固，那几乎要彻底离散的灵魂波长被强行稳定在一个极低的水平。

【——未知自体能量循环建立。】

【效率：%。】

【稳定性缓慢提升。】

【意识融合度：10.3%……】

【载体损伤修复率：%……】

系统的提示音依旧微弱，却不再充满杂音，而是多了一丝…基于数据的平静？

路明非那缕残存的意识，依旧悬浮在黑暗的边缘，但他不再感受到那令人绝望的、不断滑向深渊的下坠感。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机械般的悬浮感。

他依旧无法思考，却能模糊地感觉到，某种“根基”被稳住了。

康斯坦丁的意识碎片似乎也受益于这种基础的稳定，那冰冷的恐惧感被一种更深沉的、疲惫的昏睡所取代。

而那丝与遥远彼方（楚子航）的微弱回响，也因为这自身存在性的微弱巩固，变得稍微清晰了一丝，如同无线电静噪中一个稳定了些许的信号源，持续传递着那份冰冷的坚韧与虚弱的共鸣。

宫殿依旧死寂，废墟依旧冰冷。

但某种看不见的“根”，正在这死亡的土壤中，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艰难地向下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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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塞尔学院，重症监护室。

楚子航的指尖再次抽搐了一下，这一次，动作幅度稍大，甚至带动了监护仪的导线。

守候的护士立刻注意到这一变化，连忙上前检查。

“布莱克医生！03号病房的病人似乎有苏醒迹象！”

很快，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几位穿着执行部制服的高级干部快步走入病房。

为首的正是施耐德教授，他坐在轮椅上，金属面罩后的目光锐利如鹰。

医疗团队对楚子航进行了快速而全面的检查。

“身体机能恢复速度超出预期，龙血活性稳定，神经反射正在恢复……理论上，他应该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