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火蛇术 （1/2）

月色如水，悄然浸染着层叠的山峦。一道略显黯淡的青色遁光，紧贴着山脊林木，如谨慎的夜枭般无声穿梭。

赵南脚踏青锋剑，体内炼气五层的灵力稳定输出，维持着离地数丈的飞行高度。他面色平静，但神识却早已如蛛网般铺开，仔细探查着下方经过的每一处山谷、崖壁。先前那处蕴有灵泉的洞穴虽好，却已暴露，再非善地。那三个被他用迷踪阵困住的炼气六层修士绝非善茬，一旦脱困，必定不肯甘休，寻踪报复是大概率之事。他虽不惧，却也不想在巩固修为、练习新术法的关键时期，陷入无休止的麻烦与争斗之中。

“稳妥为上，另觅他处便是。”赵南心中默念，这是他从韩老魔处学来，亦是自身经历所印证的行事准则。

如此飞行探查了约莫半个时辰，在一处人迹罕至的荒僻山坳，他的神识微微一动。控制剑光落下，拨开层层茂密的藤蔓，其后竟隐藏着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洞口。洞内略显潮湿，气息却清新，并无妖兽盘踞的腥臭。深入其中，内部空间倒是逐渐开阔起来，形成一间约丈许方圆的天然石室，虽略显简陋，却足够隐蔽。

“就是这里了。”赵南满意地点点头。他再次仔细检查，确认并无危险，随即从储物袋中取出那套得自坊市的简易阵旗。

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数道微光打入阵旗之中。旗子嗡嗡轻颤，随即分射向洞口及石室几处角落，一道微不可察的灵光波纹轻轻荡漾开来，继而隐匿无形。这套最基础的隐匿阵法，虽挡不住筑基期修士的刻意探查，但足以瞒过炼气期修士的神识扫视，并能隔绝内部修炼产生的轻微灵力波动，避免引来不必要的注意。

布置好一切，赵南才盘膝坐下，长长舒了一口气。连日来的奔波与紧张渐渐舒缓，丹田内那因刚刚突破而略显虚浮的灵力，此刻也仿佛找到了归宿，开始缓缓沉淀、自行运转。

他并不急于立刻修炼那威力更大的火蛇术，而是首先宁心静气，双手各握一枚下品灵石，运转《青云炼气诀》基础篇，专心致志地巩固起炼气五层的境界来。

功法运转，灵石中的灵气丝丝缕缕汇入经脉，最终归于丹田气海。那团原本有些稀薄的气态灵力，在功法的压缩与提炼下，逐渐变得凝实、浑厚。这个过程枯燥而缓慢，需要极大的耐心，赵南却甘之如饴。他深知万丈高楼平地起，根基的牢固与否，直接关系到未来道途能走多远。有胸前那枚神秘玉佩偶尔散发出的微热辅助宁神，他入定极深，效率远超同阶修士。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当手中的灵石化为齑粉，赵南也缓缓睁开了眼睛，眸中精光内蕴，神完气足。炼气五层的境界已彻底稳固，灵力充盈澎湃，运转圆融如意。

“是时候了。”他低声自语，从储物袋中取出那枚记载着“火蛇术”的玉简，再次将神识沉入其中。

火蛇术，低阶攻击法术中的佼佼者，远超火球术的威力。练至大成，可凝炼出一条炽热火焰长蛇，不仅能持续灼烧敌人，更兼具一定的冲击与缠绕之能，操控由心，极难躲避。当然，其修炼难度和对灵力掌控的要求，也远非火球术可比。

“凝火成束，化束为形，以神驭之，如臂指使……”玉简中的法诀在心间流淌。赵南深吸一口气，右手并指如剑，体内灵力按照火蛇术的独特路线开始运转、压缩。

“火蛇术，起！”

他低喝一声，指尖骤然亮起刺目红芒，一股灼热气息瞬间弥漫在石室之中。然而，预想中的火焰长蛇并未出现，只有一团过于庞大、形状极不稳定的炽热火团猛地喷射而出，撞在对面石壁上！

“轰！”

一声闷响，石屑纷飞，那处石壁被炸开一个浅坑，周围一片焦黑。反震之力让赵南气息微微一窒，操控火焰的右手食指更是传来一阵灼痛的撕裂感，仿佛灵力瞬间狂暴地冲刷撕裂了细微的经脉。

失败。

赵南皱了皱眉，看了看有些发红的指尖，并不气馁。若是高阶法术能一蹴而就，那才是怪事。他吞下一颗自己炼制的下品回气丹，待灵力稍复，指尖灼痛稍减，便再次开始尝试。

一次，两次，三次……

石室内不断响起或大或小的爆鸣声。

有时火焰在半途就失控炸开，热浪逼人；

有时勉强凝成一条粗短笨拙的“火虫”，歪歪扭扭飞不出多远便溃散开来，火星四溅；

最危险的一次，那凝聚的火焰险些在他指尖反噬爆炸，幸亏他及时切断灵力供给，才只是手掌被熏得乌黑，阵阵发痛。

每一次失败，他都会立刻打坐调息，反思方才灵力输出的强弱、精神念力附着在火焰上的时机、以及法诀转换的细微滞涩之处。他并不盲目追求次数，而是力求每一次尝试都比上一次更有进步，对失败的原因理解得更深一分。

胸前的玉佩在他灵力消耗过大或心神疲惫时，便会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凉意，助他快速恢复平静，凝神思考。这让他能始终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至于因反复失败而焦躁冒进。

时间在这一次次的失败与总结中飞速流逝。洞外日升月落，不知过了几天。

这一日，赵南再次立于石室中央。他面色沉静，双眸紧闭，将状态调整至最佳。脑海中仔细回想着成功施放的那寥寥数次的感觉，尽管它们都存在各种缺陷。

片刻后，他猛然睁眼，右手疾速掐诀，体内灵力奔涌而出，却控制在一种精妙的强度。指尖红芒再现，但这一次，火焰并未狂暴喷发，而是如温顺的丝线般流淌而出，迅速在空中交织、凝聚！

嗡！

空气发出轻微的震颤声。一条长约五尺、婴儿手臂粗细的炽热火蛇赫然出现在他身前！火焰构成的蛇身凝实无比，鳞甲依稀可见，蛇首昂然，散发着逼人的高温，将整个石室映照得一片通红。

成了！赵南心中一阵悸动，但丝毫不敢大意，全部心神都用于维持这条危险而美丽的造物。他意念微动，火蛇随之夭矫游动，在空中划出一道赤红的轨迹，灵活地绕着他身体盘旋一周，热浪扑面，却完全在他掌控之下。

“去！”

他并指向前一点！火蛇发出一声低沉的气爆嘶鸣，猛地噬向作为靶子的一块厚重青石！

轰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