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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44天 张远的又一美好天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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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斯佩拉星的清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与巢都截然不同的、生机勃勃的湿润气息,混合着腐殖土的深沉芬芳和某种不知名野花的清甜。巨大的、形态奇异的蕨类植物舒展着沾满露水的叶片,如同巨人的手掌庇护着大地。

露珠如同亿万颗细碎的钻石,悬挂在一种叶片宽大、边缘带着细微锯齿的陌生青草尖上,在初升的“朝阳”——那颗被张远随意命名为“太阳”,但实际官方记录名为“卡吕普索”的温和恒星——照耀下,折射出令人目眩神迷的七彩光芒。

远处的地平线上,景象更是奇异得近乎魔幻:巨大的、灰白色带着诡异深红斑纹的“守望者”卫星尚未完全沉入地平线,它庞大得占据了小半个天空,如同一位冷漠无声的远古神只的巨眼,永恒地凝视着这片大地;而另一侧,那颗小而快的“窃贼”卫星则像一个匆忙的、闪烁着金属灰光泽的幽灵,正试图逃离逐渐明亮起来的、染上金粉色霞光的天空。

日月同辉,一巨一小,一静一动,构成了一幅诡异却又壮丽得令人窒息的画卷,仿佛这个星球本身就存在于某种矛盾的、脆弱的平衡之中,美得令人不安。

张远就站在这及膝的、带着冰凉触感的草丛里,微微眯着眼,深深吸了一口这清新得有些过分的空气,任由那带着植物清香的微风吹乱他本就有些凌乱的黑发。他难得地完全放松,欣赏着这从未在格鲁夫-9或是赫利俄斯-普莱姆见过的奇景。

他身上那套被他穿得早已出现磨损的棉质便服外套随意地敞开着,露出了下面深灰色的军用作训服内衬,这身打扮略微体现了他此刻试图追求的轻松写意。但只有最熟悉他的人才能看出,在那宽松的外套之下,那套帝国嘉奖的、掺有珍贵精金的定制动力甲早已穿戴整齐,轻微的伺服系统待机嗡鸣声几乎低不可闻,显示着他从未真正放松警惕。

他的心情莫名地愉悦,甚至盘算着一会儿是不是该用自己舱室里那些长势喜人的、经过法尔-07“优化”的紫色喇叭菌泡一杯“安神茶”,再煎一份厚实多汁的格洛斯肉排,配上烤得焦香酥脆的淀粉煎饼,好好享受这趟漫长航程后、战火间隙里近乎奢侈的宁静早晨。

“你看够了吗?张远少校!”

一个压抑着怒气、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在他耳边骤然响起,打破了这片宁静。瓦尔拉政委不知何时如同幽灵般出现在他身侧,她的军靴踩在湿润的草地上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

趁其他正在陆续下船、同样为眼前这颗星球的诡异美景惊愕不已、指指点点的士兵们没注意这边,她飞快地、几乎是粗暴地伸手一把拽住了张远那件旧外套的后衣领,力道之大差点让猝不及防的张远一个趔趄摔进草丛里。

“帝国的校级军官,就算是在前线,也该注意最基本的仪容仪表!”瓦尔拉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个字都像小锤子一样砸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穿着便服,邋里邋遢地站在这里像什么样子!给你三十秒,立刻回你的房间,把帝国赐予你的那套校级军官制服穿好!立刻!马上!”她锐利的碧色眼眸里燃烧着怒火,但深处似乎藏着一丝极其难以察觉的……或许是尴尬,或许是别的更为复杂的情绪,仿佛眼前这个男人的存在本身就在挑战她一直努力维持的纪律和冷静。

张远几乎是被她半推半拖着拽回了运输舰那还散发着冷却金属和机油味的舷梯,直接塞进了他那间还算宽敞的军官宿舍。

等他被瓦尔拉用“再磨蹭我就让瓦里克斯用他的机械臂帮你换”威胁着,再次走出来时,已经是戎装整齐——笔挺的莫德维拉团校级军官制服,肩章上的少校徽记闪闪发光,只是脸上那副混不吝的、悠闲自在的表情丝毫未变,甚至对瓦尔拉后续一路跟随着的、关于“军官职责”、“帝国体面”、“士兵榜样”的碎碎念完全免疫,完美做到了左耳进右耳出。

他的好心情并非凭空而来,这需要回溯到格鲁夫-9那场惨烈战争刚刚结束的时候。

从那个被恐虐注视的、真实与虚幻交织的恐怖幻境中侥幸归来后,张远就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原本在那位神秘灵能医生帮助下开始修补粘合的心理状态,正在急剧恶化。

就好像原本被小心翼翼填补起来的心房空洞,在与血神恶魔那场超越现实逻辑的交锋、尤其是最后被那个与医生极其相似的声音惊醒后,那些填充物开始剧烈地松动、剥落,重新露出了底下冰冷刺骨、深不见底的虚无与疲惫。

战后事务千头万绪,伤亡统计、装备清点、阵地移交、更重要的是他们随时可能被一艘不知从何而来的帝国运输舰调往下一个可能是更糟糕地狱的战区。

张远将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处理第九连在“王冠”巢都留下的庞大“遗产”上。他重点整合了以“便民集市”为核心的各方灰色势力,威逼利诱,软硬兼施,试图在离开前将它们勉强揉合成一个全新的、拥有一定自保武力和基本秩序的巢都实体,希望能让那些幸存下来的平民多一丝活下去的机会。

在一次由他强令召集的、各方头面人物(包括几个较大的黑帮头子、行会首领、甚至少数几个看起来稍微“懂事”点的PDF军官)参与的会议上,他直接踢开了会议室的门,走到长桌尽头,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每一张或惶恐、或狡黠、或麻木的脸孔。

“都他妈给我听清楚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味,压过了所有的窃窃私语,“我不管你们以前是干什么杀人越货、欺行霸市的勾当的!以后,你们只有一个名字——‘巢都民生保障联合会’!你们也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在我和我的兄弟们都滚蛋之后,维持住这片区域最基本的秩序,保证剩下的人能活下去!有起码的饭吃,有相对干净的水喝,不被随意抓去当奴隶或者当成肉畜宰了!”

他环视着那些眼神闪烁、各怀鬼胎、显然没把他的话完全当回事的面孔,嘴角扯出一丝冰冷的弧度。

“我知道你们这帮杂碎心里在想什么。想着等我们这群瘟神走了,就能重新无法无天。我也不敢保证你们这个狗屁联合会以后不会贪得比以前更加变本加厉,不会又变回一坨臭不可闻的狗屎。”他顿了顿,猛地一拳砸在厚重的金属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几个胆小的头目猛地一哆嗦。

“但是——!”他加重了语气,眼中的寒光更盛,“再他妈是一坨狗屎,也比原来那片毫无希望、任人宰割、谁都能来踩一脚拉一泡的烂泥潭要强!至少这坨被老子勉强捏合在一起的狗屎,还能他妈糊住墙,让外面的风雨和豺狼暂时吹不进来、钻不进来!明白吗?!要是连这点事都做不好,等老子哪天万一杀回来,我不介意把你们和你们那点破烂家当一起回炉重铸成新的糊墙材料!”

在他的高压和凯文无孔不入的暗中操作、协调(以及必要的清除)下,这个畸形的、内部必然充满龃龉和斗争的联合体算是勉强成型了。

同时,整个莫德维拉团也开始了大规模的新兵征召和筛选——手握着一份从行星总督那里“敲诈”来的、几乎能无限提取兵源的“征兵协议”,这种机会可不会有第二次了。

张远试图用这种漫无边际的、高强度的工作来填充自己,麻痹那不断从心底深处噬咬上来的冰冷空洞和负罪感。然而,当那份详细的、冰冷的、记录着每一个名字和编号的最终伤亡报表,由凯文无声地放在他指挥桌上的那一刻,他所有试图构建的心理防线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瞬间土崩瓦解。

阵亡人。重伤残疾,无法继续服役人。

那一个个冰冷的数字,像一把把烧红的冰锥,狠狠地刺穿了他所有的伪装和忙碌,直抵灵魂最深处的疲惫与荒芜。他甚至不再试图掩饰,开始堂而皇之地拿着那份厚厚的、仿佛重于千钧的名单,每天强迫自己背诵几十个、几百个名字和关于他们的、尽可能搜集到的简短背景。他常常一个人坐在角落,对着名单喃喃自语,眼神空洞得吓人。

“赫尔特,重爆弹手,来自赫利俄斯-普莱姆下巢七区,喜欢抽味道最冲的‘地狱犬’烟卷,有一次省下口粮换烟抽,饿晕在岗哨上…” “莉娜,狙击手,巢都中层学院肄业,眼神很好,沉默寡言,但会悄悄给受伤的变异孩童包扎…她最后的位置在C区西侧断墙…” “奥斯格…,爆破手,左脸有疤,骂人很凶,但每次发补给都会把自己那份糖膏掰成几块分给想家哭鼻子的新兵…” “…卡尔,那个大个子,他说打完仗想开个烤肉摊…”

他对沉默陪伴在一旁的瓦里克斯和凯文说,声音沙哑:“竖在广场上的那座钢铁墓碑是冷的,是给活人看的。总得有个活人记住他们原本是谁。得有人记得他们是谁,从哪里来,为什么死在这里…直到有一天,也许…也许能有办法把他们的名字和故事带出去…告诉别人…告诉帝国…这里发生过什么…这样,他们才不算…白死。”

然后,他就被终于看不下眼的瓦尔拉政委,在一次巡查时发现他又对着名单发呆后,几乎是武力胁迫地强行拖进了那家以特制“烂肠肚”——一种以其强烈后劲和壮阳功效闻名于下巢的烈性杂酒——而闻名的、烟雾缭绕、人声嘈杂的下巢酒吧。

“喝!”瓦尔拉把一瓶浑浊不堪、散发着刺鼻酒精和古怪草药味的烈酒重重砸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木屑飞溅。

她自己先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半瓶下去,苍白的脸颊迅速泛起不正常的红晕,碧色的眼睛瞪着他,里面燃烧着某种金黄色的火焰和一种复杂的关切,“别他妈再摆出那副死了全世界的表情!给谁看?帝皇没空看你这副怂样!死人也看不见!活着的人还得靠你带着往前走!收起你那套娘们似的伤感!是男人就痛快点!要么醉一场,要么滚出去继续干活!”

张远记得自己当时也被她那粗鲁的激将法和内心的苦闷激起了火气,两人就像较劲一样,抛开了一切身份和顾忌,一瓶接一瓶地灌着那烧喉刮肠的劣质液体。

记忆最终断片在瓦尔拉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身体微微摇晃,用一种混合着极致不屑、愤怒和或许还有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别样情愫的眼神死死瞪着他,口齿不清地大声挑衅:“…喂!你…你到底…行不行啊?!是不是个男人…光喝酒…有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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