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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第207章 宴席规矩,宦官当道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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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边大官人的另一个结义兄弟常峙节,因家中米瓮空空,房租又催得紧,婆娘整日聒噪,只得硬着头皮,裹了件旧旧的直裰,踩着残雪,一步一滑,蹭到西门大官人府上那朱漆大门前。

门房里的小厮认得他,常来蹭吃自己大爹吃喝的“常老爷”,也不大看得起。

见他缩着脖子,冻得脸青唇白,便抄着手,倚在门框上,皮笑肉不笑地道:“哟,常七爷来了?不巧得很,俺家大官人一早便去衙门,至今未回。您老且请回吧,改日再来。”

常峙节心里一沉,赔着小心道:“小哥儿再替俺瞧瞧?或是问问大娘房里?俺确有要紧事寻哥哥……”

那小厮把眼一翻,鼻孔里哼了一声:“常七爷,这话说的!大官人的行踪,岂是小的们敢打听的?说不在便是不在!恁大的府邸,还能藏了不成?快请回吧,这天寒地冻的,别冻坏了您老贵体!”

常峙节碰了一鼻子灰,站在那高门楼下的寒风里,只觉得那门缝里透出的暖和气儿都带着刺,扎得他浑身冰凉。

嗐叹一声,只得拖着灌了铅似的腿脚,双手戳入袖筒中紧了紧,拐回自家那位于僻巷尽头、孤零零只有他一户的破落屋子。

推门进去,一股子霉湿气混着冷风扑面而来。屋里黑洞洞,只灶膛里有点将熄未熄的余火,映着个枯瘦的人影——正是他浑家常二嫂。

那常二嫂听见动静,猛地从冰冷的土炕上支起身子,一双眼睛在昏暗中灼灼发亮,急吼吼问道:“回来了?钱呢?借到不曾?房东徐婆子晌午又来催过,说明日再不见钱,便要赶人锁门了!”

常峙节垂着头,不敢看她,嗫嚅道:“大官人……他不在家。”

“不在家?!”常二嫂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能刺破屋顶的芦席,“放你娘的狗臭屁!这个时辰了,天都擦黑得透透的,他西门大官人不在家?!”

“你当老娘是三岁孩儿哄骗?!定是那起子看门狗眼看人低,见你是个穷酸破落户,连通报都懒怠!要么,便是那西门庆得了势当了大官,眼里没了人,故意躲着你这个‘结义兄弟’!”

她越说越气,从炕上跳下来,指着常峙节的鼻子骂道:“呸!甚么狗屁结义兄弟!让你做这个做那个倒是指示得劲儿,手指缝里漏些须,也够咱家吃用几年!”

“如今倒好,人家攀了高枝,做了提刑千户老爷,穿的是绫罗绸缎,住的是高堂大屋,搂的是娇妻美妾!倒把你这穷兄弟,当个破鞋烂袜般丢过墙了!”

常峙节被她骂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里也憋着气,却又不敢高声,只低声辩道:

“你……你莫要再浑说了!俺那西门大哥哥,岂是那等势利小人?他手面阔绰,仗义疏财,满清河县谁人不知?今日必是……必是真有要紧的勾当缠身,脱不得空!你休要在这里嚼蛆,编排俺好哥哥的不是!”

“放屁!”常二嫂一口啐在地上,唾沫星子几乎溅到常峙节脸上,

“不是那样的人?不是那样的人,能看着咱们冻死饿死在这破屋里头?!连自家屋顶的窟窿都漏着天,西北风灌进来能冻死耗子!眼见冬至将近,米没一粒,柴没一根,连这破屋的赁钱都交不起,要被人扫地出门了!你倒还有脸替他说话?”

她气得浑身乱颤,拍着炕沿哭骂起来:“我苦命的娘啊!当初怎就瞎了眼,跟了你这个没囊没气的窝囊废!整日价只会跟在人家屁股后头‘好哥哥’长‘好哥哥’短,今早还去给人打爆竹敲锣鼓!如今可好,连人家大门都进不去了!”

“人家高乐去了,你倒像个活王八,缩在这冰窟窿里等死!我……我跟你这穷鬼熬不出头了!不如一根绳子吊死在这门框上,也强过受这活罪!”说罢,真个作势要去寻绳子。

常峙节被她骂得狗血淋头,句句戳在心窝子上,又见她要寻死,更是慌了手脚,又气又急又愧,只觉一股浊气堵在胸口,脸憋得酱紫,半晌才憋出一句:

“你……你这泼妇!休要胡言乱语!明日,明日我再去一趟……保管……保管能借到……”

常二嫂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直勾勾盯着常峙节身上那件同样单薄破旧的夹袄,咬牙切齿道:

“好!好!你明日只管去!再去替你‘好哥哥’舔靴子、捧卵子!看他赏不赏你一个铜板!我今儿把话撂这儿,他西门庆要是真肯借你银子,别说租一个行当齐活的小院子,便是能借出个几两来,让咱买件厚实棉袄,籴几斗救命粮,熬过这个鬼门关似的冬天,我常二嫂三个字倒过来写!给你当祖宗供着!若是借不来……”

常二嫂发出一声比窗外的寒风还刺骨的冷笑:“哼!你也甭回来了!就抱着你那‘好哥哥’的大腿,在他那高门楼底下当个冻死饿殍倒路尸吧!省得回来连累老娘跟着你丢人现眼,冻死饿死在这没一粒米、没一件厚衣的冰窟窿里!”

说罢,她猛地扭过身去,把那床破被往头上一蒙,再不言语,只剩下压抑不住的、带着绝望和愤恨的呜咽声,在冰冷彻骨、家徒四壁的破屋里回荡。

常峙节脱了衣服,褪下鞋袜,缩身上床,待要扯些破被褥来遮寒,却被那赌气背身、抽抽噎噎的常二嫂牢牢裹在身上,裹得铁桶也似,半分也动不得。

望着油灯如豆,照着壁上两条人影,心中叹道:这真是男人钱多妻子贤,男人无钱狗也嫌!

没奈何,只得又爬将起来,摸黑寻着那件旧衣披上,挨挨蹭蹭,贴肉挨着婆娘常二嫂的脊背,强自歪在枕上,一夜无话。

却说西门大官人回到府内后,一众美婢为了应付明天的宴席早早睡了。

大官人自在后园月下,打了一躺棍棒,又练了会五禽戏内息吐纳,浑身筋骨活泛了。

这几日李瓶儿或是天气凉了,那燥火压了下去,竟然没来偷看。

洗了个澡后,这才歪在榻上,沉沉睡去。

第二日正午,西门府前街巷早已被如狼似虎的衙役、兵丁清得干干净净,闲杂人等,谁敢探头?

远远地,只闻喝道之声隐隐传来,接着便是锣鼓震天,笙箫聒耳,一队仪仗鲜明、气焰喧天的队伍,迤逦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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