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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第206章 玳安受委屈,生辰纲入库!求月票!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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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玳安,一身簇新九品官袍裹在身上,却似那霜打蔫巴的秋茄,耷拉着脑袋,一步三拖,蹭进了西门府那两扇朱漆兽头大门。

脸上灰败败的,哪见半分新官上任的喜兴?倒活像刚从泥塘里滚爬出来,一颗脑袋恨不能缩进那官服领子里,直坠到胸口去。

正厅上,烛火点得明晃晃赛过白昼。

吴月娘端坐主位,手里慢悠悠捻着一串油亮佛珠,正与下首的潘金莲、李桂姐、香菱几个,铺排明日酒宴的章程。

描金绣银的桌围椅披堆在紫檀案上,各色果碟、酒器的单子摊了一桌面。

金莲捏着张纸,正同香菱计较哪路的果子不够鲜亮时新,桂姐则在一旁,指尖点着银盏,默默数着数目。

月娘眼风一溜,早瞥见玳安这副丧门神模样孤零零蹭进来,手中佛珠一顿,开口问道:“玳安,你怎地独个儿家来了?老爷呢?”

玳安听得唤,身子一哆嗦,磨磨蹭蹭挪到灯影底下,眼皮子也不敢撩,闷葫芦似的憋出一句:“回……回大娘的话,大爹……大爹说衙门里还有几桩勾当缠手,一时半刻脱不得身,吩咐小的……小的……先滚回来了。”声音干涩嘶哑,像破风箱抽气。

那潘金莲是何等眼尖的货色?

早把玳安这副丢了魂的德性觑在眼里。

她“啪”一声将手中单子拍在案上,乜斜着一双媚眼,上下打量着玳安那身崭新官袍,嘴角一撇,似笑非笑地开腔道:

“哟嗬!我当是哪位青天大老爷屈尊降贵,踏进咱这府上呢!嗐!原来是咱们玳安大官人呐!瞧瞧这身行头,穿在身上,好不威风八面!只是……”

她故意拖长了腔调,眼珠子在玳安脸上滴溜溜打个转,

“这官威是撑起来了,怎地精气神儿倒像被那无常鬼勾了去?活脱脱一只斗败了的瘟鸡,连脖颈子都支棱不起了?莫不是这身官袍是生铁打的,压得你三魂出窍、七魄离身了?”

玳安脸上登时红一阵白一阵,只把个脑袋瓜儿往腔子里更死命地缩,两眼死死盯住自己那双新崭崭官靴的靴尖,仿佛要钻出个洞来。

旁边香菱见他窘迫,怯生生地插言道:“想是才打那京城远路奔波回来,人困马乏,一时缓不过劲儿来也是有的。”

“乏?”李桂姐在一旁听了,接口便道:“我看不像!咱们玳安哥儿可是铜筋铁骨的汉子,这点子路程算个甚?依奴家瞧啊,十有八九是在衙门里,不知哪处差池没合上老爷的心意,结结实实挨了老爷一顿‘排头’!这才臊眉耷眼,跟个丧家犬似的溜回来了!”

“呸!”潘金莲立时啐了一口,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毫不留情地顶了回去:“你才进这府里几日?懂得什么眉眼高低!这小子,”

她伸出水葱似的一根尖尖玉指,虚虚点着玳安的脑门,“打小就在西门府上长大,老爷骂他,就跟老子骂亲儿一般寻常!哪回他不是涎着脸,挨了骂倒像捡了元宝般欢天喜地?今日这般的晦气模样,里头必有蹊跷!不知道的沟沟坎坎,少插嘴!”

李桂姐被金莲这一顿夹七夹八、连削带打的抢白,直气得一张粉脸由白转青,柳眉倒剔,胸脯子一起一伏,刚待要拧着脖子反唇相讥——

“好了!”吴月娘轻声截断话头,随即目光转向侍立一旁的丫鬟仆妇,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吩咐:“都下去罢,外头站着也是干熬,早些歇了,养足精神,明日宴席上仔细伺候着。”

“是,大娘!”众丫鬟仆妇如蒙大赦,敛声屏气,鱼贯退了出去。

厅内霎时静得针落可闻,只余烛芯“哔剥”作响,光影在众人脸上明明灭灭地跳动。

待那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门外,月娘才将目光重新钉在玳安身上,语气虽放软了些,却依旧沉甸甸地压着分量:

“玳安。眼下这屋里,没半个外人了,都是老爷跟前的人。你打从出生就在这西门府里扎下根儿,是老爷亲眼盯着你,从个光腚娃娃长成如今能顶门立户的汉子,论起对这府里的情分,多少都比不得你深厚!”

“便是我,嫁进这府里的年头,怕也短过你在这府里打滚!今日受了谁的委屈,只管竹筒倒豆子,照实吐出来!若真是府里哪个不长眼的,上上下下不论是谁,给你气受了,只要你占着理儿,”月娘声音陡然一沉,“大娘我今日就替你撑这个腰!定要讨回个公道!”

“便……便是老爷一时气急,委屈了你,”月娘顿了一顿,目光更深,“我也自会在旁替你分解几句。”

月娘这番话,句句敲在玳安心坎上,却让他更加经受不住了。

玳安只觉得一股滚烫的酸气猛地从心底直冲上来,撞得鼻头发酸,喉头像被什么死死扼住,眼眶里登时热辣辣一片,那憋屈了许久的委屈,如同沸水顶盖,眼看就要喷薄而出!

最终,喉骨上下剧烈地乱滚了几滚,那积压的话终于冲破了堤防,带着哭腔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回……回大娘!小的……小的在京城,一时猪油蒙了心,自作主张,替府里……替府里应承了一桩事体……原想着是为主分忧,绝无半点私心!”

“天老爷在上,我玳安这颗心扒出来给大爹看也是红的!漫说是赏我个九品官,便是让我当个一品二品,我也是西门府的人!可……可大爹他……他……”玳安的声音陡然拔高又猛地哽住,像是被什么掐断了:

“他老人家疑我……疑我生了外心!罚我在祠堂里……整整跪一天!罚我、打我,小的都认!可大爹他……他疑我这有私心……”话未说完,已化作一声压抑的抽噎,那颗刚抬起的脑袋,又深深埋了下去,肩膀不住地耸动。

吴月娘听罢,脸上紧绷的神色反倒松了下来,嘴角甚至牵起一丝了然又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笑骂道:“我当是什么塌了天的大事!原来是为这个!你这猴儿精,平日里比那油缸里的泥鳅还滑溜,鬼主意一个接一个,怎么今日反倒自己钻进牛角尖里,先糊涂起来了?”

她看着玳安那颗垂着的脑袋,声音清晰而笃定:“你也不动动你那机灵脑子想想!祠堂是什么地方?那是供奉祖宗牌位、香烟缭绕的清净地界!去那里跪的都是什么人?可是随便一个下人,能擅自进去跪得的么?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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