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78 （1/5）

第七十八章 78

◎上来，背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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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葭的脚步放得很慢, 边走边看，从她六岁到二十六岁。

有她上小学时，系着红领巾, 在操场的主席台上发言。

也有读初中, 她穿着干净整洁的校服, 走过教学楼前的身影。

还有她上高中那年, 拿了英语竞赛一等奖, 捧着奖杯的照片。

到后来的，她坐在联合国的同传室内, 穿着正装, 垂首敛容的调试着话筒。

仿佛在这条绵延的山道上, 走马观花的，看尽了自己的前半段人生。

她小心翼翼的，把灯带上的每一张照片都取下来, 握在手心里。

这些照片选的很妙, 每一张她都在笑，仿佛长于十里春风。

像把所有艰难的旧时光，都折叠成一幅骨牌，在苦痛里开出细腻的花。

快走到家门口时, 孟葭的手里，已捧了厚厚一沓。

这些年，钟先生始终都在做着同一件事，就是一片片拾起她的残破不全。

孟葭站在他面前，垂着眼眸，手捧了花盆，不自觉的往后退。

钟漱石也看了一眼，“是，你一口一个钟先生。”

这是她最最担心的，一想到随时可能燃起的烽火，孟葭就想望风而逃。

孟葭听笑了，抿着嘴，站在那里不说话。

软白的月牙平铺一层清霜，山道旁的杂草丛中，扑烁几点流萤，在树梢上落下难言的温柔.

孟葭乌黑柔亮的眼底，也揉进了细碎的星光。

哪怕钟漱石告诉她，他家里面已经没有人反对，但人心里的怨气和愤懑，哪是这么容易平息的。

钟漱石的胸腔震动着，攥紧了丝绒盒，喉头紧张的吞咽几下，无声搂紧她。

孟葭重弹起老调，“我怕，我怕嫁给你，融入不了你那个家。”

钟漱石放到她手里，“嗯，养了很久。送别的太俗，它前两天开花了，我想，是时候跟你求婚。”

她惊叹一声，“老钟，这是你养的？”

在这条他们初见的路上，钟漱石又领着她，续写一段崭新的今朝。

“如果你实在怕，以后钟家的一切往来，我都替你推了。横竖我厚皮老脸，挨骂挨惯了的。别人说我护短不讲理，也不要紧。在京里头这些年，谁不知道你是我的心尖子？听也听多了。”

哪怕是在伦敦，全部的注意力回归于日常生活，他不在她的身边，连每晚照进窗户的月光，都透着悲悯的时候，孟葭也没有这样想。

反而总是听见一个声音，像某种万法归宗的咒语，执着的、在心底重复着。

“可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钟漱石想了想，“是这样，葭葭。长辈们来往，也是有个度的，他待你客客气气，就多走动两趟，你要是不喜欢，少去两次也无伤大雅。说到底，这日子是我们俩在过。”

孟葭把他拉起来，一双手在他的腰上收拢，扑到了他的怀里。

钟漱石垂首，侧脸轻擦过她的额头，“好乖。”

然后，给予她一份完完整整的爱。

孟葭曾经尝试过很多次，都没能培育好，反而辜负了那一大把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