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03 （1/5）

第三章 03

◎是显你老气◎

03

方丈身边，打理寺内事物的大弟子快走几步，双手合十道，“您里边请。”

钟漱石恭敬还礼，“有劳师父了。”

一群人浩荡地入了寺门，黄梧妹见他们走远，才领着孟葭进去。

六榕寺地方并不大，孟葭站在廊下，听见大师父浑厚的声音，在大雄宝殿前响起，比讲经时多了几分拘谨，“您请跨左脚，由无相门入。”

寺院三门，正中为空门，谓观无我，寓意诸行无常恒空，是给佛门弟子留的，俗尘中人不便走。

无相门即是左门。

钟漱石在京时，半年之中，总免不了陪家中长辈进香。

他家老太太信这个，哪怕是冒着被丈夫训斥的风险，一年内也至少要去灵光寺两趟。

因此，即便大师父不说，他也知道这规矩。

钟漱石的语调里，溢出一丝漫不经心，“你才多大，就说自己老了。”

钟漱石在她天真烂漫的指控里愣住，眼见一粒浑圆的莲籽从她指尖滚落，脆生生的清甜。

钟漱石的手撑在膝盖上，像已经熟识多年一样，平淡而认真的，竟然跟她讲起名字的来历。

孟葭没有起身，清莹的目光也只是淡淡瞥过他，钟漱石能感觉到她的不情不愿。他眉间淡淡倦色，随口应道，“躲清闲。”

他失神一笑，“好，那就叫你孟葭。”

钟灵有一次乱翻书桌，指着张照片问，“这地方叫什么，爷爷怎么会在村庄里？”

“你读文学系？”

钟漱石抛出合理的疑问。

哪怕是在家里面。

钟漱石沉吟不语，像是没听见一般，径自往后殿绕行。

钟漱石伸出一节白指，蘸了她手边杯中的茶水，浸湿的指尖在石桌上起伏来回，两个字水落石出。

她看清来人的样貌，礼节性地问好，“钟先生也来乘凉？”

再度看他，只觉得眼前人除了眼眉不俗外，一静一动间，都是月白风清的温雅贵重，低眸书写自己的名字时，点滴水墨，也成翩翩画境。

她点头，更想笑了，“叫我孟葭，总是称呼孟小姐很啰嗦，而且显得老气。”

他伸出冷白的指端，指下孟葭旁边的座位，“孟小姐，我能坐在这里吗？”

“钟漱石。”

也许是当天交谈的氛围太好。

孟葭喃喃重复，“漱、石，又是怎么写的？”

孟葭出生晚，她从钟漱石的话中，听不出半分首尾来。小孩子家的脑海里，只蹦出临帖时曾誊写过的两句。

“他怎么会取这两个字的？”孟葭偏头，细视他良久，眼里写满好奇，“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孟葭摇头，“不，我学翻译，外交外事翻译。”

立马就被她父亲厉声呵斥，“别这么多问题，出门去玩你的，以后这里你不许再进来了。”

孟葭手掐绿莲蓬，忽然有点想笑，觉得他的绅士作派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