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勇敢 “放心，我不碰你。” （1/3）

第四十七章 勇敢 “放心，我不碰你。”

许梦冬不说话。

她垂着双手, 并没有回抱谭予，这份倔强谭予感知到了，并没有强求, 也没有多问, 而是帮她调热水拿浴巾, 让她洗了个热水澡, 再照顾她安安稳稳躺下。

一人一张床，井水不犯河水。

酒店的窗帘很厚实，严丝合缝，一丝月色都挤不进来, 房间像一个偌大的黑洞, 只有清浅呼吸声。许梦冬望着天花板发呆，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谭予下床的声音，紧接着她的被子被掀开, 谭予的体温迅速贴了上来。她本能想躲，谭予却从背后搂住她, 不让她动。

“放心，我不碰你。”

“.”

“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许梦冬感觉到谭予的喉结贴着她的头顶的发丝，说话时有微弱的震感。

谭予说：“身边统计学里有一个概念, 当你的统计样本太少, 结论往往是不能生效的。”

可许梦冬偏偏听懂了。

阿粥奔着安稳人生而组建家庭, 最终却落得无家可归的下场。

章太太有钱，思想开放，她倒是不想要家庭，于是给章启兄妹挑了个“优质”却素未谋面的父亲，可许梦冬听过章启苦笑着的抱怨，他说自己从小不知被多少小伙伴骂过，骂他没爹。

这话莫名其妙。

谭予将手指插进她的发间，顺着她的长发：“那后来呢？买了吗？”

许梦冬从小听家长里短，知道姑姑姑父在街坊亲戚中已经算是非常和睦的两口子，踏实过日子，不搞花花肠子，可即便是这样和睦的家庭也会有日复一日的磋磨，像是钝钝的刀，割肉不疼，却也能留下深深浅浅的痕。

姑父就在大街上把她拎起来，夹在胳肢窝底下，狠狠打屁股。

她沉默了一会儿, 说：“可是我身边只有这些样本, 每一个样本的结局都差不多。”

他连珠炮式的吐槽罪行：

许梦冬说，自她记事以来，姑父就揍过她那么一回。

还有姑姑姑父。

“就是那种有卡通图案的氢气球，一大把，花花绿绿的，有的还是两层呢，里面是彩色的，外面是透明的。”许梦冬向谭予描述她那时候有多想要那气球。在没什么玩具的童年，那漂亮的气球简直是莫大诱惑。

“供她吃供她穿就不赖了，还想咋的？”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可等晚上回了家，许梦冬睡到半夜醒来，却听见姑姑和姑父的争吵。姑姑指责姑父，就给孩子买个气球又怎么了？为啥打孩子啊？姑父本来是个沉默寡言的人，那晚却像是情绪上头，不吐不快。

那年春天，她和姑父一起赶镇上大集卖野菜，野菜卖完了，她瞧见集上有人推着自行车卖氢气球。

“打两下怎么了？我这是给谁养孩子呢？冬冬又不是我闺女，你弟往家里邮过生活费吗？”

“谭予，我是不是没有和你讲过我小时候挨我姑父揍的事？”

“我那时候太小了，还没上小学吧，我姑父不给我买，我就坐地上哭，躺在地上撒泼，好多人围着看，可丢人了。”许梦冬笑起来。

她眼睛都哭肿了。

她的父母一拍两散, 各自奔前程, 留下她自己苟活, 还要替父收拾烂摊子。

许梦冬摇摇头：“没有，太贵了，一个气球要五块钱。那时候卖一小堆儿黄瓜香才五毛钱。”

“许正华我告诉你，我爹妈在吉林呢，我为了跟你过日子来了黑龙江，这就够意思了，你们一家人别太得寸进尺了！”

姑姑不说话了。春寒料峭的夜里，只有低低的啜泣。

看吧。再恩爱的夫妻也有争吵，也有失衡落寞，也有失望，也有夹枪带棒的攻击。

而许梦冬是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