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 （1/4）

第一百零二章

舜音醒来时已在大帐之中, 睁眼发现自己正和衣躺在里侧的一张行军榻上，身上盖着厚毯。

腰上搭着手臂，她一动, 身后的人就动了，回过头, 看见穆长洲坐起了身。

他似也刚醒, 身上只褪了玄甲, 袍衫被压得微皱：“不能让你一直在外睡着，还是带你回来了，刚好我也需休整，睡到此刻正好。”

这么一说, 倒像是她睡着的时机刚好。舜音醒了才意识到昨夜奔走了多少路，这一觉睡得深，从头到尾都像是被他这般揽在身边一样。

行军榻太窄，穆长洲只能和衣侧躺，松开她起身：“你再睡片刻。”说完拂了下衣摆, 绕过遮挡的木架, 往帐外走了。

舜音已休息够，跟着起身, 听见些微动静, 往木架外看了眼，大概是他出去时的吩咐，兵卒提前送入了梳洗清水和饭菜便退去。

刚过午，营中很安静，兵马应当大多都已调动出去了。

舜音梳洗完, 用了饭，听见大帐外传来张君奉和胡孛儿的声音, 隐隐混着穆长洲的说话声。

她听不清，理了理袍衫和鬓发，走出去，快到帐门边，才听清张君奉的话。

“都已按军令准备好，不知接下来他们何时会动兵。”

穆长洲转头朝后招手，分出人马，一夹马腹，策马而出。

舜音点了点头：“我会安排。”

穆长洲背对帐门站着，像已在别处清洗过，正往身上重新覆上玄甲，低声说：“应当快了。”

胡孛儿惊得声都没了，在旁干扯自己的络腮胡。

舜音跟在他右侧，细想凉州四面城门外的兵马，当初还以为那般严密防范是针对中原，如今想来，或许他早就准备好会有这一日了，只是两面倾巢重兵，还是太多了：“光靠凉州恐怕不够。”

穆长洲目光凝视在舆图上：“是想围城。”

舜音心思一动：“中原？”

穆长洲看她一脸沉静地站在悬挂舆图的木架前，走回帐中问：“还有没报完的？”

胡孛儿和张君奉传完令，飞快上马，带领兵马列阵在营外等候。

穆长洲听完了报信兵卒的禀报，翻身上马，近前扯了下她马缰，与她同行往前：“是混入的残部在小股作祟，这才刚开始罢了，若没猜错，他们的大军是想让残部吸引凉州兵马去清剿，再趁机大举压进。”

舜音不觉冷眼，转头却见两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自己。

二人连忙直起身，胡孛儿脑筋转了回来，急道：“他们这么多人，咱要先迎哪边啊？”

穆长洲牵唇，眼看着她，口中说：“虽是夫人该受之礼，但眼下该迎战了。”

帐中安静一瞬，张君奉干咳两声，赧然上前：“过往是我失礼，还以为夫人来此毫无益处，今日在此重新拜见。”说着抬手，郑重见礼，“河西张氏，张君奉，拜见夫人。”

胡孛儿立马跟着上前，有样学样，也抱拳见礼：“不知道哪里的胡氏，胡孛儿，拜见夫人。”

马踏上窄道，穆长洲停住：“你往城中固守，指挥斥候，与我互为策应。”

穆长洲说：“是不够，凉州精锐虽利，皆配了军马场中最好的军马，但腹背夹击还是危急。昨夜我已安排周边各州调兵待援，除此之外，最好再有援军。”

营帐外，兵卒已将马匹牵来。

穆长洲说：“你返回时忽来笛啸示警，是有人趁商路混入了关内，便是那些残部。刘氏去时便失去了总管府印信，如今只有拿往事流言来搅动民心，在西突厥眼里多半已成弃子，会被用来打头阵也不奇怪。”

后方列阵兵马立即跟上。

舜音转头看去，一如所料，说来便来了。

舜音快步走去马旁，踩镫而上，转头看向身旁。

离得遥远，也能听见凉州城上刚刚擂响的急促鼓声。

张君奉恍然大悟，亏得当初还以为那是如有天助，原来助力就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