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1/4）

第二十五章

夜色未尽, 很快被一阵低闷迅疾的马蹄声打破。

舜音随快马颠簸，一手扶着穆长洲的手臂，整个人被环在他身前, 听见他呼吸清晰地缭绕在自己右耳旁，贴得太紧, 甚至能觉出他胸口强劲的心跳, 周身都已被他气息笼罩。她收了收心, 眼神才能专注扫视两侧。

还好，路一直没错。

直至山影倒退，已过最暗时分，天际隐隐有了淡薄天光。

舜音扶着他手臂的手按了一下。

穆长洲及时勒住马, 往后看了一眼，终于走出了那片山脉。

胡孛儿和张君奉紧跟着停下，几乎同时回望，都舒了一口气。

后面两名弓卫已牵着舜音的骝马跟来，一行至此几乎毫发无伤。

“竟就出来了！”胡孛儿“啧”一声, 仍觉不可思议, “这是行运了不成，真是有惊无险！”

说完他又自怀间取出半块鱼符，递给胡孛儿：“赶去最近的凉州边城，领兵五千往青石城来接应，越快越好。”

剩下的二人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起走了，仍来回看了舜音的背影好几眼。

舜音看出来了，他今日不会着急赶回凉州，想必是要在回凉州前就处置了甘州。边想边去看他，见他又解了腰间所佩的横刀，别入马鞍侧面藏了起来。

舜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地势平坦的草原水草丰茂，远远似有隆隆蹄声而来。她偏头用右耳去听，真是马蹄声，刚心头一紧，紧跟着视野里就出现了什么，仿若潮水，自天际线处涌出，浩浩荡荡一大片奔腾而来。

舜音跟着勒马，眼前豁然开朗。

穆长洲看着她脸：“什么？”

纵然天光黯淡, 穆长洲还是看清了她口型。她刚说：放我下来。

话音在此一顿，他立即打马上路：“快走，小心误了军令！”

穆长洲看着那里：“这还不算大的，山丹卫的军马场更大，皆在甘州治下，但今日之后……”他语气稍顿，微带笑意，偏头看她，“这都多亏了音娘。”

穆长洲坐正，看见她视线，忽而指了一下前方草原。

舜音抬眼见他嘴边也似带有笑意，不禁又看他一眼，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想了想，只能无奈轻语：“那座小城。”

“军司有何吩咐？”张君奉问。

张君奉和胡孛儿各自接过，齐齐抱拳领命。

张君奉低低道：“我如何知道？我都不知到底是如何出的那山，总觉得先前她出现在那里太过奇怪。”

舜音转头看他，想来此番拔了甘州这根刺，别说那些私藏的兵马，就连甘州的军马场也都是他的了。她想了想，低声说：“穆二哥如此行事，就不担心被总管知晓？”

舜音一愣。

舜音脚踩到地，都要怀疑方才那下是不是错觉，看了看他，走去后面弓卫处牵了自己的骝马，踩镫而上。

舜音又动了动唇：藏兵。

远处是一片茫茫草原，绿草如茵，与云白风轻的辽阔苍穹相接，遥无尽头。

“你以为总管毫无所知？”穆长洲语气如常。

两名弓卫立即跟了上去。

胡孛儿顿时闭嘴，赶紧驰马奔出。

穆长洲一直看着她上了马，才朝身后两人微微颔首。

“怎么觉得今日军司有些不同？”胡孛儿扒拉两下络腮胡，“眼睛好似就没离开过夫人。”

穆长洲在她右侧，一直与她并行，翻过一片碎石遍地的石丘，忽而勒马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