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 正文完结~ （1/9）

第一百一十九章 正文完结~

就这样过了半月, 到了谢欲晚要下山的日子，是一个雾蒙蒙的雨天。一身雪衣的青年撑着一把竹伞，如往常一般到了少女的庭院。

因为是提前说好的日子, 所以少女也起得很早。从前这般时候起床一般都是会有些困倦的, 但是今日梳洗打扮的时候, 姜婳没有感觉到一丝睡意。

她没有穿衣柜那些一看就很华美的衣裳，而是选了一身素衣。虽然上了妆粉，但整个人看上去还是很素净。

少女对着铜镜弯眸轻笑时，眉宇间还是露出两三分愁绪, 她不由无奈笑了笑自己。虽然对着铜镜如此，但是当青年敲响屋门时, 她还是顷刻笑了出来。

她提着裙摆上前, 打开了门。天气雾蒙，青年一身雪衣站在门前, 那把竹伞安静地被收好放在一旁。她没有管顾许多, 直接扑入了青年怀中。

谢欲晚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怎么了？”

“在下雨。”她的声音从他的怀中传出来, 有些软, 又有些轻，像是这雾蒙蒙的雨天，过渡这夏同秋。

谢欲晚低声一笑，吻了吻少女的发顶：“雨不大, 没事的。”

姜婳怔了一瞬，随后将青年抱得更紧了些。

雾雨茫茫, 在这滴雨的屋檐下, 她说的不是雨，他应的也不是雨。

姜婳将人搂紧，她明白谢欲晚的意思，今年他应该不能去江南了。她没有应，也没有不应，只是一次次搂紧身前的人：“去了江南你就真的许久见不到我了。”

他的眼睛很好看，姜婳一直都知道，在这雾蒙蒙的雨幕之中，他身后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唯有那一双眼，姜婳在其中看见了自己的模样。

他弯下`身，同少女对视着。

她闭眼轻吻了上去，停在青年的眸上。

“嗯。”

他其实也可以将小婳和季夫人都接入丞相府，但是他觉得小婳并不喜欢在丞相府的生活，留下来也只是因为他。他因为那些琐事要被困在长安三年，这三年中，他需将国家安定下来，然后帮助徐宴时上位。

饭桌上，除了她们，还有季窈淳。

姜婳没有看过江南的雪，可是当青年吻上来的那一刻，她突然就觉得江南的雪就该是这般模样。是褪去所有成见之后，她所感知到的爱的模样。

三年其实很长，但是如若与之相对的是余生，又没有那么长了。他亲了亲少女的发丝，轻声道：“我回去同夫人说，夫人应了，再过两月莫怀会将你们送去江南。除了从前小婳住的那间院子，我还买了几处府邸，到时候小婳挑一处。那两间铺子我也买好了，过两日莫怀会将东西给晨莲，小婳可以提前看看如何安置。”

刚下了雨，山间的一切都很安静。从前那些叽叽喳喳的小鸟，此时也都不鸣叫了，偶尔会有石子从山间滚落的声音，发出一声又一声空响。

他们曾经约好, 他下山的这一日，要将青山都走一遍。今日虽然下了雨，但是两个人还是撑着伞出门了。青山不止她们一处人家，还有些附近的农户，见到他们都打起了招呼。

她们在青山从清晨一直走到了黄昏，最后才回了府邸。走到半路时，雨便停了，只是山间还是雾蒙蒙的一片。姜婳的脸贴在青年柔软的雪衣上，轻声唤着谢欲晚的名字。

她定眸看着他，不知道是在向谁要一个承诺。

说来简单，但做起来其实很复杂。事务繁忙，即便他有心，其实能够陪伴在小婳身边的时间也很少。他不想每日小婳等着门前那一盏孤灯，小婳有自己的追求，他不能用自己生生困住小婳三年。

“再过三日便立秋了。但今日寒凉是因为雨，再过一两个月，长安的天气才会冷起来。等到了十一二月，我派人将小婳和季夫人一同送到江南，好不好？”

姜婳看着一桌的菜，望向娘亲，轻声道：“娘亲，府里面的大厨换了吗？”看着菜色，像是苏淮那边的，实在不太像是平日那个大厨做的。

她抱住青年的脖颈，流着泪深吻了上去。那片雪像是霞光一般将她覆盖，她被裹着不由发出了声响。

但是世间万物有其因果，她明白有些事情一定要有人去做。新皇秉性她心中明晰，如若没有谢欲晚，不需十年，这个国家就会乱起来。乱世之中，生灵涂炭，最苦的是百姓。她不能因为一己私欲而再去强求什么。

她听见自己说：“好。”

朝中势力复杂，即便姜婳不了解朝堂，也明白像谢欲晚这般的人是会被群臣和新皇所忌惮的。如今他们虽然都有求于谢欲晚，但是待到国家安定下来，卸磨杀驴便是常态。这样的事情从前便发生过一次，即便知晓那是谢欲晚的计谋，姜婳还是不由担心。

姜婳许久没有发出声音，如此多的安排，不可能是这半月做的，江南那边的事情，他从一开始便想好了。

*

缠绵许久，两个人入屋吃了今年在青山的最后一顿饭。

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谢欲晚同她讲的那些道理，她都明白。她亦知晓他是为了自己才做下这般决定。种种她都清楚，她只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