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C10 （1/6）

第十一章 C10

姜迎灯借用梁净词的浴室冲了个澡。

他的沐浴用品跟她的没有重叠，男女有别，品牌也大相径庭。姜迎灯有轻微近视，在薄薄的暖雾中，她眯起眼去看，货物架置得也高，她踮起脚，挨个去探索那些稀奇古怪的字母。

好不容易才看明白一个Shampoo，应该是……洗头发的吧。

她按了一点出来，用掌心摩攃，挤出香甜的软泡，揉在发梢。

洗完澡，她开窗散热。模糊的眼看窗外，夜阑静处，红尘千帐灯。姜迎灯留恋了一会儿这里的风景。

第一次在燕城，姜迎灯在“家”里洗澡，不是宿舍，不是酒店，是jsg家。虽然不是她的家，是哥哥的，虽然也不是特别亲近的哥哥。总而言之，这感觉是明亮的、体己的。

跟他有关的一切都温柔。

吹完头发，她清理掉落在地上的每一根长发，又进淋浴房，将团在地面的长发统统清理。

观察得知，梁净词有轻微的洁癖。说到底还是寄人篱下，她不能惹人嫌。

再扫一眼这里跟他有关的细枝末节，最私人隐蔽的浴室，工整叠放的浴巾轻微地蜷起了一角，洗漱台上的刀片被放在深褐色的密封小盒子里，深蓝色瓶身的刮胡泡上罗列着英文字符。

而后，他说：“一个妹妹。”

“头发干了？”他忽然问。

她从斜后方看去，只见他攥着手机的冷感指骨，还有仔细聆听时不做任何弧度的淡漠眼梢。最终，他说了句：“不去了，你们玩儿吧，家里有客人。”

梁净词讲这话时分明带着笑，但莫名叫她觉得有几分凉薄。有种不问世事的随性姿态，不相信感情的人往往都界限分明，从他的身上能够窥见一斑。

只怪应答太快，她怔然，窘迫无声。

梁净词略感诧异地挑一下眼尾，说：“我怎么会找不到女朋友。”

早晨，她在卧室里洗漱，出来后，梁净词正站在阳台上，对着落地镜打领带。

临走，梁净词拎起挂在沙发靠背上的西装，搁在臂弯，走在前面，迎灯款步跟上。

他不假思索：“会考虑。”

全部都是独居男性的生活信号。

“嗯，干了。”

虽然她年纪还小，没经历过，但心知肚明，相亲无非就是摆条件，自己的条件，还有——父母的条件。

姜迎灯问：“你要出去吗？”

只言片语，清晰拼凑出他话里的含义，姜迎灯愣了愣。

“就不想挣扎一下吗？”

原来是为这话，梁净词想了想，不以为意地说：“反正都是一样的结果，何必再走弯路？”

梁净词看出点小姑娘的心思，宽慰她说：“在我跟前不用这么拘谨。”

梁净词隐隐觉察到有人在身后，偏头望来一眼，电话被挂断。

姜迎灯不应声，推门进屋。

一样的结果，意思是：“你会去相亲吗。”

“去睡吧，我一会儿还要写份材料。”

梁净词正在沙发里坐着，手里端着手机，像是在和谁通话。

梁净词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枕头可能有些高，不习惯就跟我说，给你换一个。”

领带的颜色是一种偏深的红，衬的是他雪色的衬衣，这样的色调与这样一个矜贵而正派的人极是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