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五十四 严师高徒 （3/4）

　　阿九道：“我们快些下山吧，天快要黑了。”

　　两人于是快步前行，起初，阿九尚能控制自己的欢喜情绪，可她毕竟年轻，只过了一会儿，便忍不住哼着小曲，蹦蹦跳跳，回到树林间，见路旁有个佛龛，佛龛下有一泥塑菩萨，阿九道：“这地方好，又隐秘又清凉，我们在这里歇歇脚。”

　　常抑说好，两人坐定，常抑从领口取出一本书来，打开书页，面露笑容，贪婪地阅读。

　　阿九道：“这本书是什么？”

　　常抑给她看封面，写着“静物随心剑”，他笑道：“我正在练一门天罡神拳，可缺少其中一部分关键，无论如何练不成，嘿嘿，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刚刚在振云观里，在白鹞仙屋内的桌上，我瞧见这么一本功法，便顺手....”

　　阿九嗔道：“好呀，你还说自己行的正，坐得直，你这不是偷东西的小贼么？”

　　常抑道：“你懂什么叫‘偷书不算偷，窃玉不算窃’么？”

　　阿九道：“不懂。”

　　常抑道：“谅你也不懂。”

　　阿九道：“偷东西就是偷东西啊，还找什么借口？咱们村里，若抓住偷东西的，不管是谁，都往死里打一顿。”

　　常抑道：“岂有此理，我可是你的恩人，你怎地想打我？”

　　阿九见他这人虽然武功奇高，但全无架子，言语也甚是有趣，忍不住想与他斗嘴，又道：“我又没真打，我只是想说你错了。”

　　常抑：“什么是错？什么是对？什么是黑？什么是白？少年人，年少轻狂，不知深浅，便敢在这里随意指点我这万年老妖？”

　　阿九捧腹大笑道：“你是什么万年老妖？你这张嘴真是...真是欠揍。”

　　常抑想起自己的相处三法则，把脸一板，道：“欠揍什么？我看欠揍的人是你！小丫头，你既然要与我同行，还不速速拜我为师？”

　　阿九奇道：“你...让我拜你为师？”

　　常抑表情凝重，道：“是的，你这就跪下磕头，叫我师父。”

　　本来学武之人，难免身体接触，故男师不收女徒，可既然他们是一男一女，长久相处，便不能不划清楚河汉界，定下身份。然而南北朝时，士族风气放荡不羁，武林之中，又听说有不少师父与女徒关系暧昧，不清不楚，做出那些天怒人怨的勾当。如此看来，这师徒关系也未必能管住身体之欲，也未必能堵住世人之口，说不定更会激起他们相互了解的兴趣，亦或是招来旁人造谣中伤的恶意。

　　但这毕竟是谨小慎微的常抑，所能想到的最牢固、最稳定也最合适的二人关系了。

　　当然，常抑是不舍得传授武功的，他不从别人那儿偷学武功，已经算是格外开恩，谢天谢地了，遑论将自己辛苦学会的武学教给旁人？只是对于阿九，本就天赋秉异，他要做的只是挖掘潜能，指点诀窍，偶尔将自己可能遗忘的功法施舍给她，于人于己，都有好处。

　　阿九道：“好啊，拜师就拜师，我该怎么拜？”

　　常抑道：“你朝我磕三个头，磕得重些，若我不满意，就得重新磕起。”

　　阿九想：“师父如同父亲一般，是神明赐给我的牧者，更何况常大哥会保护我很久很久的。要我磕头，不是天经地义的么？”当即跪下，咚咚咚三声，道：“多谢师父接纳我这徒弟！”

　　常抑道：“玉不琢，不成器。”斥道：“磕得太轻，再磕！”

　　阿九加上一成力气，在用头撞地，这一回直撞得额头红肿，头晕眼花，她仰面问：“师父，可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