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五十四 严师高徒 （1/4）

默然良久，常抑寻思：“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三位仙家，我们就此告辞，三位虽在世外为‘仙’，但莫忘了此刻已是人形，还当与人为善才是。”

　　振云三人齐声道：“居士所言极是！我等本就如此。”

　　道童站在门口，手中捧着一盘，振云掀开遮布，只见盘中尽是黄金，铸成条状，光芒耀眼。振云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借此聊表心意。”

　　常抑道：“这如何使得？万万使不得！我们身在草原，要这些有什么用？”一边说，一边解开衣兜，打开口袋，对准那盘子。

　　道童见他这欲拒还迎、道貌岸然的模样，忍俊不禁，将黄金全倒了进去。

　　常抑道：“诶！你这小娃娃，怎地如此倔强？罢了，罢了，你这般好意，我倒也不能拒绝。”对着道童教训了一番，又对云中三友道：“此情此景，此生难忘。”

　　三友道：“不打不相识，望今后常居士万事顺利。”

　　常抑、阿九朝外走，三友送到门口，挥手道别。常抑见三仙眼神闪烁，似不敢与自己对视，只觉得莫名其妙。

　　一路无话，行至半山腰，阿九迈开大步，越走越快。常抑道：“阿九，走慢些，我带着黄金快不得！黄金质软，变形了就不好看了。”

　　阿九道：“我自己认得路！”

　　常抑道：“路上危险，你认得又怎样？”

　　阿九不理，速度反而更快了。常抑道：“阿九，你怎地不听话？”

　　阿九转过身，双眸中流出委屈、愤懑、悲伤、哀怨之色，泪光晶莹，泛出眼角，她道：“常大侠，我知道你忙，也感激你为我爹娘报仇，你的恩情，我定会报答。从今往后，我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常抑愕然道：“你这话怎地听着像反话？”

　　阿九摇头道：“我们郁久闾村的人，是不会说反话的。”

　　常抑略一沉吟，道：“我得管。”

　　阿九心头一热，两道清泪直流到下巴，她赶忙擦掉，说：“真不用管！我不是...不是赌气，我只是....”

　　常抑道：“真的，别多说了，我得管，我管到底。”

　　阿九道：“管到底？管到底是...是多久？”

　　常抑道：“管到你身上这梦魇妖的真相水落石出，消失不见为止。这总成了吧。”

　　阿九蓦然大感宽慰，脸上不禁露出笑容，但忽然间，她察觉到自己在笑，又暗骂自己：“郁久闾烛九！你真没出息！有点人样好吗？”她生性爽朗直率，此时却生怕常抑看穿自己的喜悦之情。

　　她又摆手道：“我身上这妖兽...来历莫名其妙的，根本毫无头绪，而且你也听那三只鸟妖说了，它很厉害，很麻烦，我实在不想连累大侠你啦！”

　　常抑何尝不知这梦魇妖甚是棘手？然而又着实不忍心眼前这天真无邪的柔然少女因这诅咒遇难。只因即使经过数万年灵魂的轮回，在常抑的心中，仍保有些许最初少年的纯真与执着。

　　在那死寂而荒凉的冰原上，为了阻止亡族人杀戮病患，他为一己之执念，发起了空、亡两族长达千年的战争，为了什么？

　　为的是自以为是的对错，为的是黑白难辨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