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三十六 认赌服输 （1/4）

苻坚想：“司隶校尉是我的心腹，最需要做事精细，武功高强的人，贤侄武功盖世，又机变百出，作为司隶校尉最合适不过，怎能换成这五大三粗的邓羌？可是景略与贤侄已经答应了，我又该怎么办？”

　　王猛摇头道：“不，将军，是你输了。”

　　邓羌恼道：“怎地是我输了？难道我杀得人不比常司隶多？丞相，你做人做事，我是最佩服的，可你若赖账，未免让我有些瞧你不起了。”

　　王猛道：“先前我们是怎么说的？立下规矩之后，一切都需按照军法军规来办，对不对？”

　　邓羌道：“对啊，老邓怎地不遵守军法军规了？”

　　王猛道：“且不论你在战场上，不听我的号令，擅自领兵冲锋....”

　　邓羌抢着道：“我可是先锋军，战场上的机会稍纵即逝，我先锋军当有自行判断的权利。”

　　王猛道：“算你对，此节我不与你计较，但是你可别忘了，咱们军功统计，非但要算杀敌数目，更要算阵亡数目，这都是写在军法里的。”

　　邓羌闻言，吓出一身冷汗，这才想起军法中确实有这么一条。他这先锋军共计三千多人，这次潞川大战，约有一千五百人殒命。他想起这些与他一同出生入死、情义深厚的老小兄弟，惭愧之情涌上心头，一时竟无言以对。

　　王猛道：“军法有云：部众死伤过半，军功亦将减半。常司隶统兵，部下仅有伤者，一个未死，你杀了两千余人，部下死了一千五百人。这笔账，想必无需我来算吧。”

　　邓羌叹道：“罢了，罢了！老邓一点儿功劳也没有，更对不起那些死去的兄弟，你把我脑袋砍了吧。”

　　苻坚肃然道：“爱卿，不得说丧气话！先锋军身系破敌冲锋重任，本就更易死伤。你那些兄弟都有觉悟，我会好好抚恤他们的家人。这司隶校尉，我不能给你，但我封你为使持节、征虏将军、安定太守，安定郡侯。你替我镇守一方，继续威慑、消灭我的敌人。”

　　邓羌大喜过望，纳头便拜，道：“皇上恩情，老邓死也不忘！”

　　苻坚又对常抑道：“贤侄，我要留你在我身边，封赏之事，容我好好想想。”

　　常抑道：“是，是。不急，不急。”他最好事少官大，方便他搜刮武功，增强功力。

　　苻坚见常抑并不争功，心下更喜，暂不多说，又将念头转向了将来的战事，只道：“我看那邺城城墙坚固，兵多将广，城里粮草还能坚持许久，这还是一场艰难的硬仗啊。”

　　王猛道：“燕国大势已去，皇上放心。”

　　苻坚查看地图，眉头紧锁，叹道：“昔日燕强而秦弱，我面对着如此强敌，时时刻刻都胆战心惊，时至今日，虽我已占据上风，又如何能轻易放心呢？”

　　王猛道：“慕容一族，彼此素有嫌隙，勾心斗角，如今我们包围了他们的国都，他们必然四分五裂，分崩离析。”说罢拉住常抑的衣袖，道：“常司隶，我们随皇上走走。”

　　常抑想：“丞相又有什么计策了？”随着王猛、苻坚，走向营地外，忽然间，他听见一声娇笑，一回头，见是那先前从慕容洋手下救出的白绢门贾盈笑颜如花，眸光如水，与邓家五子谈的甚是欢畅。

　　他又暗忖：“祝贤兄弟见到这情形，只怕要吃醋。”

　　走上那处可以遥望邺城的山，混乱的乌云之下，那厚重、深色的城墙，黑色的塔楼，城墙上如蝼蚁般密集的人影，映入常抑的眼帘。

　　苻坚道：“慕容氏族，本来自于鲜卑。鲜卑族中，武学昌盛，他们的祖先慕容廆，就是一位武功深不可测的大宗师，极擅长暗杀之术。现在他们虽然即将落败，可我仍不免担心。”

　　王猛道：“城中仍有许多旁门左道的高手，这一点是肯定的。”

　　苻坚道：“不知慕容皇帝肯不肯投降？就像当初的慕容筑一样。”说着，将目光转向常抑，自是希望他再度潜入，如当年慑服慕容筑那般也慑服了慕容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