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九十九 苍天传说 （2/5）

　　这老人从未要求过他们跪下磕头，从未要求他们任何礼数，索钟险怀疑，哪怕他们朝他扔烂泥，他也不会在乎。可在这老人面前，谁又有胆子稍有不敬呢？

　　他没有要求，他们只能猜，设法用最恭敬的礼仪对待他。起初，神石因索钟险功成而他们未成的缘故，在老人面前竭尽所能地虔诚，将他当做神一般敬拜，但那是没用的，老人看着他的表情，与其他人一样，并没有任何变化，之后，他们又回归原样。

　　老人道：“神石死了。”

　　所有人身躯一震，索钟险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可同门多年，彼此心意相通，他明白他们心底的恐惧蔓延滋长，变得汹涌强烈。

　　他们怕死，怕到了极点。而神石之死触及到了他们敏感的神经，让他们魂都要飞了。

　　索钟险暗中嘲笑他们，也庆幸自己玄功大成，实属天眷。

　　金仙甲喊道：“死了？怎么....怎么会？师父，他怎么死的？”

　　老人道：“因纯阳宫之事，被婴尘绝所杀。”

　　众人心头震动，金仙乙道：“就凭此子的冥月剑法，如何能杀得了师兄？莫非师兄太过托大，竟中了他们的埋伏，被众多高手围攻？即使那样....”

　　老人道：“非也，此子领悟剑道，武功倍增，终于更胜神石一筹。”

　　金仙甲道：“师父，我要替师弟报仇雪恨！”

　　索钟险暗忖：“你是纯阳宫案的始作俑者，只不过想消除隐患，保存自己罢了。”

　　老人道：“当年，我之所以不教你们纯阳宫之法，你们可明白是为什么？”

　　金仙甲的冷汗从面具的缝隙间流下，他道：“弟子当初...只想长寿，更好的贯彻师父的意志。长久地维护武林正道。”

　　索钟险道：“师父常教导我们要行善除恶，看来，纯阳宫的作为，实是太过奸邪，以至于招来灾祸。这婴尘绝当初为纯阳宫所害，如今返回报仇，如有神助，莫非当真是天意么？”

　　其余金仙竟异口同声地喊道：“你采阳补阳，残害少男无数，比我们又好得到哪儿去？”那女金仙道：“你说的天意，在我们心目中，师父就代表天意！”

　　索钟险微笑道：“的确，是非善恶，皆由师父裁决。我若做错了事，师父自会纠正。”

　　老人道：“钟险所言不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因你们做错了事，苍天自会降下某个人，惩罚你们的罪恶。”

　　金仙甲道：“师父，我们依你所言，替你办事，拯救的苍生何止百万？那些孩童本都是些流落世间的孤儿，我们不管，他们也会死，可以说，纯阳宫救了他们，此事对他们也有好处，岂能说是违背了天道？”

　　老人手指轻轻朝外一拨，金仙甲骤然倒飞出去，撞上山壁，弹了回来，喷出一大口血。他不敢起身，强忍着疼痛，又朝老人不住地磕头。

　　他道：“师父，徒儿知错了。”

　　老人道：“世间之事，在我眼中，皆无善恶，芸芸众生，皆为平等。你们采补男童，好似杀猪宰羊，于我并无不同。我今日召你们至此，只是告知神石之死，推算苍天之意。我教导你们，殊为不易，你们对我，仍很重要，望你们留存自己这条命，直至我许诺你们的大限。”

　　他语气平淡，既不傲慢，也不谦和，但在所有金仙心中，这老人就像天一样高不可测。他代表的就是天意。

　　或者，是能更改天意的力量。

　　说罢，老人消失了。金仙们仍未看清他离去的模样，随着老人消失，之前关于这老者样貌的些许印象，也立刻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