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七十七 知音难觅 （1/5）

之后几天，常抑在洛阳城中夜间行事，到处搜查，连洛阳皇宫都走了一遭，终于在某天傍晚，他找到了一处庄园。

　　庄园中有三个老弱，似是杂役仆人，似在交谈。常抑躲到墙后偷听。

　　一老妇说道：“主人天天晚上来，与那孩子瞎折腾。”

　　一老者道：“那孩子也是可怜，我看他今天也下不了床。”

　　老妇叹道：“等会儿，你去给他敷点药，补补身子，他被主人榨得，怪难为他了。”

　　老者道：“主人虽然快活，可也挺累。”

　　忽然间，另一老者道：“你二人别乱嚼舌根，主人知道了，我们三人都会没命。”

　　前两人一下子不说话了。

　　常抑忽然觉得这世道乱得不像话，天地异常，人心难测。

　　他在城中乔装打扮，打听索钟险的为人，都说他是个侠义仁善之辈，便是几个邪道人物，也收起天不怕地不怕的嘴脸，决口不说他是伪君子。

　　那么，他行善之举，不是假的。

　　他作的恶，确也不假。

　　常抑推开门，走入屋子，屋内装饰雅致，颇有情调，在屏风后，常抑见到了霍一远。

　　他于是感到物是人非，命运无常。

　　霍一远还活着，外表依旧年轻，可从他的眼神中，常抑觉得他体内的朝气活力，已经远离了他，可能很快，他的头发就会发白、凋零。他的皮肤会干枯起皱。

　　他的生命力，似乎因这几天的遭遇，而流失了大半。

　　索钟险对他做的事，耗尽了他。霍一远已活不了几天了。

　　他看着常抑，他认出了常抑，他很羞愧，他似乎想说什么，可终究没能开口。

　　常抑忽然有些愧疚，他想道：“如果那一天，我不曾认霍野为父，霍一远会不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他仍旧会结识索钟险，五龙教仍会制造浊蛊，雄狮门仍会有那些危机。霍一远或许能短暂地当上狮王，可等待他的命运，却终究不怎么样。

　　霍一远指尖伸出利爪，朝着常抑，但他连床都下不了，更别提使出狮王劲、狮爪手。他用一双疲倦、沧桑的眼盯着常抑看，看着看着，眼眶发黑透红，终于，他用细小的声音说：“怎么....会这样啊。”

　　他又道：“我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怎么会这样啊？”

　　常抑道：“你杀了你的妻子。”

　　霍一远道：“我还能怎么办呢？我又能怎么做呢？”

　　常抑道：“我也不知道，换做我是你，我也会逃之夭夭，但至少，我不会挖自己老婆的脑袋，那是疯子才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