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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五】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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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纪翘第一次沾血开|枪,是祝秋亭教的。

 她二十六岁生日当天。

 那之前,祝秋亭休养生息结束,要飞南美,临走时想起她,像想起遗漏的挂件。

 “你也一起。”

 纪翘无权拒绝,放下电话匆匆赶到。

 私人停机坪前,秋风吹起男人的衣角,天好像破了洞,总漏风,没有光。阴天穹宇下,祝秋亭遥遥望她一眼。

 “你迟到了。”

 祝秋亭语气温淡,含笑看她,垂首吸了口烟,随意吐出来,透过烟雾,他说:“过来。”

 纪翘过去,他让她把手心给他。

 烟碾在她手心,烫得点很小,纪翘打了个激灵,祝秋亭看她一眼:“疼吗?”

 纪翘吞了口唾沫,摇头。

 “下次准点。”

 她看着很乖,祝秋亭没再说什么,轻拍了两下她的脸:“记住了。”

 他们去了哥伦比亚。在第二城市麦德林的最大酒店,她住了快两个月,祝秋亭她一面都没见到,离疯就差一步了。

 这人记仇。

 她受不了,冒着被搞死的风险,从酒店三楼逃出去。

 运气顶好,落地就遇到毒|贩|巷|战。

 其他的记不清了,她只记得,感觉很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死在异国他乡,真不值。

 再然后,她手上多了把硬东西。

 他们在暗处,对方在明处,明处那两方火力相当,分不出高下。

 纪翘持枪的手,被男人握在冰凉掌心里。

 “别抖。”

 祝秋亭的声音低得人心口一颤,纪翘手忍不住的发抖。其实她能想象出他蹙眉的样子。

 “纪翘,你贵庚?”

 祝秋亭说:“给我拿稳了。”

 他的语气很少这么强硬,纪翘权衡利弊后,不抖了。

 祝秋亭帮着她,缓缓对准了一个男人,那人没留胡子,看着还挺年轻,年轻而勇猛。

 祝秋亭:“扣扳机,会吗?”

 纪翘刚要说,我不会,真的,要不您自己来?

 他握着她的手,不由分说地,金属弹|头呼啸着进了那人眉心。

 血雾四溅。

 纪翘喉头微动。

 她满脑子空白,却记住了那人的名字。

 他的同伴叫他Amancio,那是纪翘这辈子第一次开枪。

 第一次开枪,就杀了人。

 这片土地里,人们把毒品和脑袋挂在腰上,她固然知道。

 但纪翘还是做了很久的噩梦。

 她没告诉祝秋亭,那天开枪后不久,城里钟楼的大钟摆起,敲响午夜钟声,敲开她的二十六岁。

 在祝秋亭看来,似乎,似乎只是教会她如何用拖鞋拍死虫子。

 -

 纪翘偶尔还是庆幸的,比如现在。

 用枪托把方应敲晕,她找前台借了绳子,把人五花大绑,塞进浴池。

 她刚出浴室,想想不放心,折返回去,隔得老远拧身送腿,脚尖正准在太阳穴,人彻底倒了她才离开。

 刚出浴室,纪翘接到明寥电话。

 明寥是在祝家长大的少年,如今已成为可靠的青年。对祝秋亭言听计从。

 纪翘有时候怀疑,如果祝秋亭让他去跳崖,他还会追问跳多少米的。

 但祝家哪个对他不那样呢?

 祝秋亭可能给他们下了迷药。

 “你在哪儿?”

 明寥语气少见的急。

 “清江,我回来度假。”

 纪翘说。

 “你过来趟我这儿,瞿辉耀跟HN杠上了。”

 HN是一个工厂的代号,分属明寥负责区域A市底下。

 至于瞿辉耀,他是瞿家二儿子,外室生的,就是小三的种,正急着上位。

 他老子跟祝秋亭打交道做生意,暗地里恨不能把祝秋亭大卸八块啖肉饮血,明面上都要摆一桌丰盛筵席,清茶铺开,笑眯眯称一句祝九。

 祝秋亭在生意上,靠的是他自己。

 可另一条道上的祝九,是那尊大佛祝绫最小的儿子,含着金汤匙出生。换句话说,褪掉明面上的身份,想动祝秋亭的人都要掂量掂量轻重。

 瞿辉耀还真是胆子不小。

 但祝家明面上是做国际贸易的,生意做那么大,每年也有意外配额,在多少千万内的损失是可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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